春秋谷地界,此刻已經血染,諸祖被一拳重創后,也悉數遁走。
原本守在谷外的人也被波及到,東方棄被戮仙劍救下,其他人就沒有那么好運了,站在身側的楊江師兄,更是直接被那拳氣化作血泥。
東方棄顫顫伸出手往自己臉上抹去,猩紅的血氣沁入鼻腔,只是一瞬間,甚至沒能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身邊的所有人都化作了血霧。
若非是計計博已經被江漓救走,余輕舞為了照顧兩個小師妹也提前退場,此刻怕是也要被波及到。
遠處的山陵之上,馮子鳴與吳衡也在觀望,與之一起的還有佛門秦君婉。
幾人駐足朝,春秋谷看去,在那一拳之下,春秋谷的修士直接被清場,只有一人還站立在其中。
“子鳴,還好聽你的,站得遠些,否則此刻怕是已經死了。”吳衡走到馮子鳴身側,一齊矚目看去。
“究竟發生了什么?”馮子鳴收回目光,“九境強者交手就是這般殘酷嗎?”
原本是想來圍殺張天霸,可此刻的他們,連踏入春秋谷的資格都沒有。
“撤吧,怕是會生出異變來。”馮子鳴提議道。
眾人旋即準備離開,秦君婉卻是反向而行,朝著春秋谷而去。
“天霸哥哥...”南宮千婉同樣想要與秦君婉一起去,可終究還是停住了腳步,她不想去添亂,若是因為她的魯莽成為天霸哥哥的軟肋,那就不好了。
她未離去,也未向前,只是遠遠駐足看去。
遁回齊云山的道門掌門,也恰巧與林風擦肩而過,他只不過與稷下宮主剛剛踏入春秋谷,就直接吃了一拳,若不是心中警惕,怕是已經死在那拳下。
只不過此時齊云山也初經大難,他無處藏身,朱雀的赤焰依舊在齊云山地界熊熊燃燒。
春秋谷,張天把疲憊的躺在地上,眼看著心魔一步步靠靠近,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林風橫渡虛空而來,心魔止步。
“大哥,我來了。”林風擋在張天霸身前,全身威壓自然流露。
“來的正是時候。”張天霸從地上起身,看了林風一眼,“你小子能認出我來?”
“我肯定不會認錯大哥你的,不過,這個占據你身體的人是誰?他好像和你有一點像…”林風再次看向心魔。
“誰清楚,說不定也是我,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在林風到場后,張天霸頓感輕松,林風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這完全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須彌山問心道上的那些話也不過是對心魔的試探,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把林風攪和進來。
本想孤身而戰,但總是有人愿意站在他身邊,心中不免多了一絲安慰。
于無形中謀局,于無聲處驚雷,如今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等的,若是心魔還有后手,那自己當時要敗在春秋谷中才是。
“你在和我賭運氣嗎?”心魔看向張天霸,他也猜到了林風的出現并不是張天霸的謀劃,可是這個氣運之子還是出現在了春秋谷中。
“沒有,我的運氣從來靠不住。”張天霸輕聲回道,又轉眼看向林風,“留住他!林風!”
林風迅速出手,朱雀夾雜黑色的死氣,在絕對的矛盾之中朝心魔殺去。
一場大戰爆發,張天霸的靈魂也在此刻消失,沒有了一絲跡象,就連林風都察覺不到。
心魔也連忙用神識朝春秋谷探去,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若是張天霸想要遁走,靈魂狀態的他絕對走不遠。
“就你,你攔不住我!但我不會逃!”心魔一個呼吸便出現在了春秋谷外,一手將秦君婉擒住,放聲大笑,“看來還是我運氣更好一點!爐鼎來的正是時候!”
林風想要出手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心魔已經開始急速運轉雙修寶典。
“這怎么可能?”林風被彈開,眼神中滿是疑惑,他明明聽大哥說過,紅塵法和雙修法明明是不相容的,可這個人兩種都可以使用。
“徒手可至陰陽轉,何需肉體欲生根!”心魔將秦君婉積累的陰元抽取,那一股陰氣直接匯入他的體內,雖不如曇花一現,卻足以穩固他實力。
秦君婉墜落到地面,徹底失去了意識,曇花印也就此消散。
看著還有些懵的林風,心魔踏前一步,一手凝聚紅塵氣,冷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也算雙修法,對此感到奇怪,沒有你想象中的肉欲交合…但!是否是你把采補看得太淺!”
心魔氣勢一路拔高,直到十境前,才緩緩停住,他緩緩抬頭看向上天,“還是比不過這天道!”
對于心魔突然變化的氣息,林風也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此刻哪怕是他拼盡全力攻,也未必會有勝算。
正在僵持之時。
春秋谷內再次傳來嘶啞之聲,如同陳舊的風箱一般,一具腐朽的尸體從春秋谷的土地中破土而出,緊接著是那失蹤已久的銅棺也在此刻現世。
那法尸口中朗朗念道:
以身為子親入局,應是賭徒心性發
斬道入魔非我意,偏在低落谷中成
自知智短不足謀,順心如意命為籌
今日引得君來現,以命搏天殺春秋
“來啊!你運氣好,我運氣不好!但我就是放上一切和你賭上一路。”
此刻的張天霸,已經借助法尸重顯于世,這具尸體的主人也并非等閑之輩,本就是隕落在這春秋谷中的老魔頭。
在他失蹤的三個月之中,早有布局,這才是他最后的手段,哪怕是賭上自身,他也認了,那潼關在此地已經吸滿了煞氣。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張天霸這一邊,哪怕心魔實力滔天,他也有資格搏上一搏。
心魔迅速收斂了之前輕蔑的態度,轉頭朝張天霸看去,話語嚴肅說道:“不得不說,你成長的速度讓我很驚訝!你學會了隱藏自己,你甚至騙過了我,為了這一刻你還忍多久?”
說著,心魔的話語稍微停頓,繼而說道:“不過,你要是殺了我,就意味著這具身體也徹底損毀,未來你可有想過,難不成你想變成法尸活下去?”
法尸遲早會在自己的執念之中迷失,那不屬于天地間的生靈,是徹徹底底的死物。
“哪怕是化作法尸,那又如何!只要能干死你,我就算死在這,也認了。”張天霸目光堅定,煞氣化作刀刃握于手中,銅棺懸于身側。
長時間吸收煞氣,已經使這棺槨有了質的變化,張天霸此刻已經感受不到那嘈雜的聲音,并非是已經煉化這銅棺,只是突然間就感覺融為一體。
之前接觸大地,只不過是為了在無形之中與法尸建立聯系,他從沒有想過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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