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晚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追問道:“那夏奶奶現在怎么樣了?是什么病呀?”

夏茹菁苦惱地說:“我哥說檢查結果兩天后才能出來,現在我爸,我媽和我哥都在帝都醫院呢。”

兩人正說著,沒想到門口傳來了韓昕的聲音,“那你還不請假回去?”

夏茹菁嚇了一跳,驚訝地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她找了他一天,可他一直都在手術室,她也沒好意思打擾他。

沒想到自己正說著請假的事,韓昕又回來了。

韓昕冷哼了聲,道:“我還以為你掐好時間故意說給我聽的。”

夏茹菁瞥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心機女,我可沒你想的這么陰暗,我還懷疑你偷聽我們說話呢!”

虞初晚在一旁偷笑,惹得夏茹菁更懊惱了,問:“你笑什么?”

虞初晚笑瞇瞇地說:“我總覺得韓主任跟你說話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

畢竟平日里韓昕為人還是比較謙和的,可每次跟夏茹菁說話,他總覺得有點咄咄逼人的感覺,難道他倆天生不對付?

韓昕被虞初晚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吐槽道:“你跟著厲慕深時間長了,也學壞了!”

說完,他對夏茹菁說道:“你該請假就請假,別讓別人覺得我韓昕對下級大夫這么刻薄。”

夏茹菁猶豫地說:“那我要是走了,你不就成光桿司令了?”

韓昕淡淡地道:“胡大夫進修提前結束了,下周就能回來。”

夏茹菁這才松了一口氣,算了一下時間說道:“那正好,今天已經星期五了,我奶奶的報告大概星期天能出來。要是有什么事的話我就星期天請假,這兩天胡大夫沒回來,我好歹得幫你把這兩天對付過去。”

韓昕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之前在他的印象里,總覺得夏茹菁是那種仗著家里的勢力為所欲為的大小姐。

可跟夏茹菁共事的這段時間以來,韓昕看到了她的責任心,還有她的努力和專注。

說實話,這些出現在夏茹菁身上,倒挺讓韓信刮目相看的。

有時候他覺得就算離開夏家的背景,夏茹菁也可以做得很好。

韓昕一會兒還有一臺手術,沒待多久,便離開了辦公室。

夏茹菁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背影上,自言自語,“又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虞初晚仿佛瞧出了夏茹菁的在乎,便說道:“不然你就真跟韓主任試試吧。我覺得你倆還挺合適的!”

夏茹菁趕忙打斷了她,“你胡說八道什么呀?”

說完,她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便神秘兮兮地對虞初晚說道:“跟你說個秘密,我懷疑韓昕已經談戀愛了,他估計已經有女人了。”

虞初晚驚訝地問:“真的假的?你是聽誰說的?”

夏茹菁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天聽到的看到的告訴了虞初晚。

“那天晚上韓主任值班,我有一個文件落到這兒了,所以折回來準備取文件來著。當時辦公室所有人都走光了,韓主任估計以為沒人,所以就跟那個女孩開了視頻。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那么溫柔的語氣,跟誰說話呢?真的好溫柔,是哄著的那種。”

說到這兒,夏茹菁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羨慕和遺憾。

虞初晚問:“要我幫你從厲慕深那兒探探口風嗎?他要是談戀愛了,我覺得他這幾個好朋友應該會知道,畢竟當時厲慕深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瞞過他們。”

夏茹菁嘴硬地說:“不用問了,他談不談戀愛關我什么事?”

虞初晚撇撇嘴道:“你就嘴硬吧!明明很在乎還非要這么傲嬌。”

夏茹菁趕忙做了個stop的手勢,道:“別,你可千萬別用你這種戀愛腦來想我,我跟你可不一樣。天涯何處無芳草,好男人又不止韓昕一個!”

盡管夏茹菁死活不承認,可虞初晚知道,她只是嘴硬罷了。

所以當晚上厲慕深過來接他的時候,她還是幫夏茹菁問了一下,韓昕是不是談戀愛了?

厲慕深微微一怔,一頭霧水,“不會吧。他一點風聲都沒跟我們透露過,你從哪里知道的?”

虞初晚如實說道:“我聽茹菁姐說韓醫生那天晚上值班的時候和一個女人視頻,聽說可溫柔了,所以茹菁姐懷疑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厲慕深恍然大悟,已經明白了什么。

可這是韓昕的秘密,他當然不會亂說。

因此,他岔開話題道:“你整天對別人的事這么上心,什么時候也對你自己的事上上心?”

虞初晚一愣,反問道:“我有什么事?”

厲慕深湊近他,眸中的灼熱若隱若現,道:“我們的事……”

虞初晚心跳微亂,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推開他,“我跟你可沒事!”

厲慕深眼中有些許不悅。問:還是因為蘇景妍?”

虞初晚有些沉默。

因為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厲慕深之間究竟還隔著些什么?

或許就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讓她心里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吧。

畢竟,蘇景妍現在已經被全網封殺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她的消息了。

而且經過那些事,她也知道厲慕深和蘇景妍之間不可能了。

可她就是不敢再跟厲慕深更進一步,生怕重蹈覆轍,還像曾經那樣受傷。

厲慕深仿佛意識到了她的想法,男人面容冷峻而嚴肅,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字一句的承諾:“我知道那些事在你心里產生了陰影,但是晚晚,你相信我一次,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們可以先去領證。這樣,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保障。”

虞初晚蹙了蹙眉,別扭地說:“我怎么替你把領證說得像談生意似的?”

厲慕深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道:“說實話,經過這么多事情,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讓我們的關系回到過去。現在好像就連提結婚都讓你覺得有些虛偽,所以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么做?”

虞初晚見一向驕傲的男人變成如今患得患失,她有些心疼和難過,那顆心,也在漸漸發軟。

她對他道:“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沒想到,厲慕深的神色立刻變得認真起來,追問道:“幾天?”

虞初晚愣了半天,好像又被他套路了。

她不是很確信地說:“那就兩……兩天吧!”

她說完,厲慕深仿佛看到了曙光似的,道:“那就這個周末我還是能等得起的。下周一給我回復,要不要去結婚。”

虞初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什么時候說要去結婚了?

厲慕深明明是在偷換概念嘛!

可厲慕深不管三七二十一,又重復了一遍:“晚晚,那就兩天,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于是,周末這兩天,對虞初晚來說,別提多煎熬了。

周一就要給厲慕深答復了,可是,她究竟要怎么答復他呢?

周天的時候虞初晚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只好給夏茹菁打電話求助。

可沒想到,電話一打通,那邊就傳來了夏茹菁的哭聲。

虞初晚嚇了一跳,忙問道:“茹菁姐,你怎么了?你是在哭嗎?”

夏茹菁抽泣著道:“我哥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趕緊回帝都。說我奶奶查出了胃癌,現在全家都亂套了。”

虞初晚安慰道:“你先別哭,我現在過去找你,你在哪兒?”

夏茹菁郁悶地說:“我還在醫院,今天輪到我值班,又走不開。”

虞初晚掛了電話,從屋里跑出來。

恰好,厲慕深正坐在客廳看平板上的股市分析。

見她急匆匆的樣子,厲慕深問:“怎么了?”

虞初晚道:“茹菁姐的奶奶被查出了癌癥,她現在急得要命,偏偏今天還輪到她值班,又抽不開身回去。”

厲慕深知道虞初晚很講義氣的,夏茹菁的事這丫頭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因此,他對虞初晚道:“那你現在是準備去醫院陪她?”

虞初晚擔憂的說:“茹菁姐剛才在電話里哭得可厲害了,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說到這兒,她有些為難地對厲慕深道:“我還想拜托你一件事。”

厲慕深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虞初晚道:“你能不能跟韓醫生說說,讓他替茹菁姐值個班?不然,茹菁姐今天都回不去。她現在心里估計都急死了,可是,以她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開口,讓韓主任替她值班。況且,即便她開口了,韓主任也不一定能同意。”

厲慕深哼了聲,道:“你對他的事倒是還挺上心,要是你能對我們的事這么上心就好了。”

虞初晚不服氣地反駁道:”我以前也對我們的事上過心,可是結果呢?”

厲慕深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不過,還是幫她聯系了韓昕。

就這樣,虞初晚到醫院的時候,韓昕已經到過了,也換上了白大褂,看樣子是準備替夏茹菁值這個班了。

夏茹菁并不知道這是虞初晚央求了厲慕深給韓昕打電話求助。

她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給韓昕打電話請假,說了家里的情況,韓昕主動來替她值班的。

所以,她對韓昕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跟韓昕做好了交接班之后,虞初晚便陪著夏茹菁回了家,幫她收拾了一些行李。

夏茹菁也開始急匆匆的買票。

就在這時,虞初晚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自己還留在這里,明天就要給厲慕深答復了。

她甚至害怕厲慕深會逼婚。

因此,她對夏茹菁道:“茹菁姐,我陪你一塊兒回帝都吧。”

夏茹菁自然沒有異議,畢竟,現在她已經都慌了神兒,有個人陪著她自然是好的。

而內分泌科本來就沒什么事,帶教老師也都很隨和。

虞初晚跟帶教老師請了三天的假,就跟著夏茹菁一起坐上了回帝都的飛機。

等厲慕深知道的時候,虞初晚已經在飛機上了,還關了機,

這簡直把厲慕深氣壞了。

他去醫院找韓昕要人,韓昕卻說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還不是虞初晚這丫頭整天跟你混在一起學壞了,膽子也大了?光是拿我和夏茹菁開玩笑,她都開了多少回了!”

厲慕深氣的牙根子癢癢,恨不得現在也飛到帝都去把虞初晚揪回來教訓一頓。

韓信笑著調侃道:“你還待在我這兒干嘛?還不趕快去找你老婆!”

厲慕深嘆了口氣,道:“算了,她總要回來的。總不可能不實習了吧?我知道她為什么跑?”

這丫頭肯定是為了躲著他,不想回復他罷了。

厲慕深磨了磨后槽牙,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對上韓昕那調侃揶揄的眼神,厲慕深別提多沒面子了。

他將話題引到韓昕身上,道:“夏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對夏茹菁也沒什么表示,好歹關懷一下吧?”

韓昕蹙了蹙眉,淡淡地說:“我這大周末的都過來幫她值班了,還要什么表示?你知道值個夜班,要消耗多大的元氣嗎?再說了,這好好的周末,我在家里睡覺不香嗎?”

李木生切了聲,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人家夏大小姐對你可是很關注呢,三天兩頭托虞初晚打聽你的消息。”

韓昕面無表情地說:“那是她閑的。照你這么說,等她回來,我是該再多給她安排點工作了!”

厲慕深見他怎么都不買賬,便開口道:“都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有從那件事里走出來?可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婚不娶吧?”

提到這個,韓昕的表情突然陰鷙起來,眸光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反問道:“為什么不能終生不娶?她為了我們的感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我就算不婚不娶,也抵不過她付出的分毫。”

厲慕深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還是把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

看來,他這好兄弟未來是真準備當和尚了。

厲慕深看著韓昕那幽深而哀傷的眸光,便知道他又陷入了某些回憶。

他嘆了口氣,道:“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那天,你爸親自來公司找我,讓我幫你尋摸尋摸,找個合適的。他們……好像對你的婚事都挺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