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小說網 > 臣妻多嬌云喬蕭璟 > 第46章 求他

沈硯目光怔愣瞧著云喬,沒想到,她竟沒有要把女兒帶在身邊。

今日之事后,沈硯但凡還有一點腦子,也瞧得出蕭璟當是極為喜愛云喬,絕非只要一兩日的露水姻緣,說不準還想著讓她和離,留在他身邊長久做個外室或姬妾。

蕭璟是絕對不會允許云喬再留在揚州沈家的,云喬也絕不可能再做沈家的少夫人。

沈硯以為,云喬那般疼愛女兒,將女兒瞧得似眼珠子一般,必定拼死也要把女兒帶在身邊。

可他著實沒想到,云喬居然肯將女兒舍下,留在他這個并不稱職的父親身邊。

其實云喬何嘗舍得女兒啊,她只是窮途末路,實在沒了兩全的法子。

蕭璟那般羞辱她,日后也必定不會給她半分體面,云喬知曉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注定只能做他手中的玩物。

她可以活的沒有自尊,女兒不能。

與其跟在她這個清白有污前路不明的母親身邊,還不如就留在沈家。

沈硯身子廢了,必不可能再有孩子,那是他的獨女,但凡沈硯還有半分良知,也不會太過虧待她。

何況云喬,特意留了親信的婢女嬤嬤看顧女兒。

也算是另一重保障。

這場變故來得太急,一切都發生的太匆忙,云喬來不及安排謀劃太多,只能盡力保全女兒。

沈硯聽著她那一番話,心頭情緒難言。

聲音低低的喊了她一聲:“云喬……”

卻又不知道,該同她說什么話。

云喬閉了閉眸,緩了瞬后,抬眼瞧著他,目光沉冷啟唇道:“一刻鐘快到了,你該出去了。”

一刻鐘……

短暫的一刻鐘,或許,也是沈硯和云喬,這段夫妻緣分,最后一點牽絆。

云喬冷淡冰寒的話音入耳,提醒著他時辰。

沈硯不得不清醒的意識到,眼下,他是受另一個男人威逼,見自己妻子時,都要時時留意時辰,不能稍有逾越放縱。

他沒說話,低垂下首,躬身退出了馬車。

沈硯踉蹌著下了馬車,不敢抬頭,唯恐被蕭璟瞧出神色間的異樣,低著首默默行路。

馬車外頭,蕭璟立在街巷里,渾身清冷落拓。

天際明月清輝灑在他身上,更襯得他這人,冷寂清絕。

他生得著實好,如玉般的溫雅皮相,似月般的清冷氣質,若非是心知他的做派,怕是任誰瞧見他,也都覺得,他是什么難得濁世佳公子。

沈硯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走離車駕,行至蕭璟跟前時,恭敬行了個禮,沒敢說話。

蕭璟打量著他,突地問了句:“她死活鬧著要見你,同你說了什么話?”

沈硯不敢多言,唯恐觸怒蕭璟。

只低著頭囁嚅回道:“不曾說什么,只是交代小的,好生照料女兒罷了。”

照料女兒?

她竟不用他說,就主動把那女兒留給了沈家。

可是她不是知曉了嗎,那道圣旨上寫的請清楚楚,沈家男丁滿門抄斬。

她此時怎會同沈硯說,要沈硯好生照料女兒?

莫非……

蕭璟想到了什么,臉色驟然陰沉。

他心下急怒,猛地一腳踹在了沈硯心口,只將沈硯踹到在一旁巷子地上,沈硯一陣猛咳,當即嘔出了血來,邊嘔著血,邊磕頭求饒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一副奴顏婢膝,毫無半分自尊的不堪模樣。

蕭璟瞧著他這副沒骨氣的樣兒,再想起里頭那滿身硬骨頭的云喬,狠狠朝著他就又是幾腳,邊踹邊急怒道:“沈硯,我真想知道,當初她,怎么就嫁了你這樣的人?”

他話中滿是輕視鄙夷,沈硯被打得狼狽不堪,低著頭不敢抬首,只將袖中的手,攥的死緊,逼著自己忍下心中的屈辱。

邊嘔著血,聲音恭敬討好道:

“小的自是不及世子爺您出身高貴一表人才,當初能娶云喬,也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并無什么情分,云喬這些年來,也是瞧不上我的,這點世子爺盡管放心。還請世子爺高抬貴手,繞過小的,小的眼下對云喬,絕無冒犯之心。”

瞧不上?

蕭璟聞言停了動作,垂眸打量著沈硯,心底卻在思量。

云喬當真是半點瞧不上沈硯嗎?

未必吧。

沈硯容貌生得不差,桃花眼好相貌,身子虧空又讓他這浪蕩公子哥平白添了些文弱書生氣。

云喬十五及笄嫁他,少女情動時,當真半點未曾動心嗎?

若是當真不曾動過半點男女之心,她怎么至今都還惦記著她這不中用的夫婿。

蕭璟心中如此想著,心中矛盾糾葛,難消怒火。

可他的傲氣,卻讓他絕不可能當著云喬夫君的面,說出心底那些疑心和不安。

便只是帶著怒火妒意,抬腳一下下的踹在沈硯心口,恨不能將眼前這個礙眼的男人踹死解了心頭妒火。

沈硯身子本就孱弱,被蕭璟這一下下使了十足力道的踹打,一灘灘的血嘔著,整個人真是奄奄一息。

眼瞧著蕭璟就要將沈硯活生生踹死,馬車里的云喬,突地從里頭撩開了車簾。

“住手!”

她沒有下馬車,只是撩開了車簾子,目光沉冷的看向蕭璟和沈硯兩人,話音也是冷得厲害。

蕭璟聞言頓了瞬動作,回眸看向馬車上的云喬。

她身上衣裳穿的凌亂,只是一件被他弄的臟污的衣裙,一雙纖細的腿,都沒被衣裳遮住。

那腿上他的臟污,那白嫩皮肉上被他掐弄出的青紫,那一副剛剛被他玩弄蹂躪后,滿眼春情的浪蕩樣子。

就這樣撩開了車簾子,暴露在月光和眾人視線下。

蕭璟臉色難看極了,好在周遭的侍衛尚且算是有眼色,慌忙就垂下了首,不敢抬眼,唯恐瞧見不該瞧的,被主子要了性命。

云喬面色冰冷,話音也冷。

蕭璟不曾應聲,見周遭護衛識趣的低下了頭后,回身又是一腳,猛地狠狠踢在沈硯心口。

云喬瞧見,當即跳下了馬車,就那副衣衫不整的浪蕩樣子,在街巷里,當著那么多護衛的面,往蕭璟這處走。

護衛們頭垂得更低,瞧見云喬行過時的腳踝皮肉,都慌忙閉上了眼睛,唯恐被主子挖了眼珠子泄憤。

云喬疾步走向蕭璟,步伐艱澀,腿心生疼,卻還是走了過去。

她到了蕭璟跟前,伸手去拽住了他腕子,強逼著他停了動作。

怒聲道:“我讓你住手!你聽不懂嗎!”

她在這一瞬稍稍裂開了平靜冰冷的面具,而蕭璟,卻被她這般緊張沈硯的行徑,激怒的理智全無。

他喉間溢出冷笑,伸手掐著云喬脖頸,將她直直拎起,手指抵在她唇上,

話音嘲弄帶諷道:“怎么?這就心疼了?”

他說著這話,就當著沈硯的面,將指腹伸進了云喬唇間。

一下下低著舌尖扣弄,那修長的手指最頂端,甚至撞進了云喬喉間。

他當真是把云喬,當成個泄欲的玩意兒羞辱。

云喬本能的嗚咽,雙腿離地懸在半空中。

喉頭干嘔,眉心緊蹙,口水津液淌出,卻掙不開他。

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瞧著就要過氣兒的沈硯,在血水中昂首看向被蕭璟掐著脖頸玩弄的云喬。

她衣衫不整,渾身的都是臟污痕跡,被蕭璟這般羞辱。

可是沈硯,卻一個字,都不敢為她說,一句話都不敢為她言,甚至,連多瞧她一眼,都膽怯。

他真是懦弱,真是讓人生恨。

可偏生他又是云喬結發夫君,是她女兒的生身父親。

云喬再恨他,再厭他,也從未想過,要他的性命。

她在馬車里說,會盡力保全他,本就是她的真心話。

眼下,自然也是未曾變的。

她被蕭璟羞辱折磨,伸手握著他的手,勉強逼著自己昂首看他。

云喬那纖弱的手指蒼白的抵在蕭璟青筋暴起的手背。

女人的脆弱,男人的暴虐。

糾葛成糜艷。

她握著他的手,艱難的開口。

嗓音嗚咽不清道:“你……你不能殺他……不能傷他性命……”

云喬話音雖嗚咽,可蕭璟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楚。

她竟說,他不能殺沈硯,不能傷沈硯性命。

當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想殺誰,要殺誰,還有不能的嗎?

蕭璟冷聲嗤笑,目光滿是嘲弄,寒聲道:“云喬,我告訴你,這普天之下,還沒有我想殺卻不能殺的人!他沈硯算個什么東西,在我跟前,比一條野狗都不如。”

是啊,蕭璟出身皇族,自幼便為儲君,而今更是早已握著玉璽監國理政。

普天之下江河萬里,這世間的所有,在他瞧來,都是王座帝位下的枯骨而已。

他當然瞧不起沈硯,也當然可以輕賤羞辱云喬。

在他眼里,沈硯是路邊一條可以隨意打殺的野狗,而云喬,也只是一個可以任憑心意羞辱玩弄的女人。

所以輕賤,所以嘲弄,所以半點不曾留過體面。

而云喬呢,

云喬知曉他的性子,偏生,還是不肯順著他心意,好生的低頭求饒,好生的和沈硯斷的干凈。

事已至此,竟還能膽子,同他叫板。

月光照在兩人身上,痛得糾葛,又難掩纏綿。

云喬握著蕭璟的手背,聲音微弱艱難,目光含著因被掐的生疼窒息,而本能滲出的水意。

哽咽道:“你眼里的野狗,是我的結發夫君,是我女兒的親生父親,是同我數載朝夕相處的枕邊人,蕭璟,你不能殺了他,不能傷他性命,我要我的女兒有父親在世庇護于她,我要她離了我這個母親后,也能過得平安喜樂,你敢動沈硯性命,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云喬話說的決絕,明明被人掐著脆弱的脖頸,明明是個再柔軟不過的小婦人。

偏偏性子如此剛烈,如此果決。

蕭璟被她話音激怒,瞧著她這副執意要護著沈硯的模樣,妒火中燒。

“好!好得很云喬!你要和他做一對黃泉赴死的苦命鴛鴦,讓我做拆散你們恩愛夫妻的歹人是嗎?為他去死是嗎?我成全你!”

蕭璟話落,當真收緊了掌上力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動了要云喬性命的心思。

世上女人那么多,云喬便是絕色,也未必尋不到第二個。

她這樣一個一心牽掛旁人的女子,他為著她費盡心思,她也不識好歹,他又何必強留。

青筋暴起的手,扼住云喬脆弱的脖頸。

蒼白、可憐、無依無靠的女子,被她舊日的情郎狠厲的掐著脖頸。

他是當真想要她性命。

云喬眼眸拼命睜著,看著此刻,蕭璟臉色那猙獰又可怖的表情。

他生了副冰玉般的好相貌,此刻那臉上的暴虐狠厲,卻把溫雅如玉的皮相,變作了嗜血的惡鬼修羅。

云喬已經想不起,當初自己動情時,梨花樹下的溫雅郎君,生得究竟是什么模樣。

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沈硯,眼瞧著蕭璟真要掐死云喬,也顧不得旁的,下意識撲了過來,跪倒在蕭璟跟前,叩首磕頭懇求。

聲音驚惶道:“大人!大人饒命!云喬性子倔身子更弱,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同她計較!若真要了她性命,再后悔可就晚了……”

蕭璟聞言掃了眼沈硯,目光陰冷暴虐,重又看向云喬,嘲諷道:“真是好一對兒有情人,好一對兒恩愛夫妻,你為他的性命不惜惹怒于我,他也為著你,來向我懇求,倒襯得我是拆散了你們夫妻的惡人歹徒,可你別忘了云喬,當初,是你佛寺里放浪,勾了我動情,而今,更是他,為求自保將你獻給了我,銀貨兩訖的一場生意罷了,何必裝什么苦主的委屈樣子!”

云喬已經被他掐的出不了氣,說不出話來。

蕭璟咬牙瞧著她,真是恨不能弄死她了事。

偏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舍不得她。

他猛地將云喬摔在了一旁的磚石地上,閉了閉眸,壓下心底怒氣。

沉聲道:“你要我留他性命,我應了,只是云喬,從今以后,沈家的一切,沈硯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女兒,就都同你沒有半點關系了,再有下次,我不僅會殺了沈硯殺了你,也會送你的女兒下黃泉,讓你們一家人,陰曹地府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