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一彎明月掛在空中，空氣中薄霧冥冥，四周寂靜的可怕。
蜿蜒崎嶇的小路上，只有一匹馬正快馬加鞭的朝前行駛。
“你自己會騎馬？”
兩人同騎一匹馬，姿勢曖昧至極，戰玄墨低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之前他們遇刺時，戰玄墨曾親眼看到姜綰會騎馬，這一點無可抵賴。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喚回了姜綰的思緒。
“是。”姜綰并沒有否定。
她平靜的說道：“小時候鄉下和養馬的農戶學的。”
聞言，戰玄墨微微皺眉。
很明顯，他并不相信這一說辭。
“鄉下，竟然會有養馬的農夫？”
要知道古代馬算得上是貴族坐騎，鄉下最多養驢什么的，很少見有養馬的農戶。
面對質疑，姜綰隨口說道：“那是個世外桃源，與世無爭的地方，村里只有兩匹馬，用來繁衍，平日里教教小孩子騎一騎罷了。”
“那兩匹馬是如何來的？”他語調冰冷，比這寒夜的風還來得刺骨。
姜綰早就想到他會這么問，也便早就想好了說辭。
姜綰悠悠的開口，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農戶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便想著去自殺，可是又放不下妻子和孩子，于是便想著去村子外面死。
可剛剛來到村子外面，就看到了一個被拋棄的小馬。
那小馬奄奄一息，似乎馬上就要氣絕了。
農戶心想著，看樣子這小白馬是活不成了，越是看到這樣的場面，農戶越是覺得自己也是活不下去了。
可沒想到，突然有另外一匹黑色的小馬，也不知道從哪里沖了出來，拼了命的將那匹奄奄一息的小白馬扛在了肩上。
那匹黑色的馬也瘦骨嶙峋，可做法卻堅定的令人肅然起敬。
看到這一幕，農戶便將兩匹馬一起帶回了家，每日上山割草喂養，終于，兩匹馬都健康的活下來了。
“你這故事很經得起推敲，是何人遺棄了那匹馬？那里不是世外桃源嗎？難道還有別的莊戶不成？”
他冰冷的語調宣誓著，根本就不相信這樣一個故事。
姜綰也沒指望他會相信，只是輕笑著說道：“那世外桃源的具體位置，我現在也已經記不清了，不過這個故事確實印象深刻。”
戰玄墨總不至于去查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吧？
而且就算他去查，若是沒有查到，姜綰便說那世外桃源的人可能早就已經搬走了。
想到這兒，姜綰也變得有底氣起來。
“那你呢？你身上到底隱藏著什么故事？”戰玄墨語氣帶著一絲探究。
姜綰輕笑著說道：“王爺為何對我如此感興趣？難道之前王爺就沒有調查過嗎？”
不知為何，近日總是感覺戰玄墨有些奇怪，他的眼神變得奇怪，行為也奇怪，連說話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莫不是他又懷疑什么了？
一陣沉默。
身后的人一言不發，姜綰看著倒退的風景，嘆息道：“人只有活在當下，才是對的，回憶往昔，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她這話說的仿佛是一個年邁的老人，經歷了風霜才能夠說得出來的話。
戰玄墨眉頭微皺，張了張嘴，本欲說些什么，可這時姜綰又開了口。
“王爺的騎術倒是不錯。”姜綰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戰玄墨未置一詞，而是一甩韁繩，快馬加鞭，朝著軍營趕去。
那快馬行駛在山間的小路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還有馬蹄聲，偶爾會有許多聲音傳來，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已經嚇破膽子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二人這才趕到軍營。
戰玄墨翻身下馬，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他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的往大營的方向走去。
姜綰輕輕松松地下了馬，快步跟了上去。
軍營門口，將士們早早的便在此等待戰玄墨到來。
他們遠遠的瞧著，見到二人同騎，心中也甚是詫異。
他們從未見過他們的將軍與哪位女子如此親密過，心中便開始想著這女子到底是誰。
“這人莫不是墨王妃？”
“墨王妃那樣身嬌肉貴的人怎么會來軍營，你是糊涂了吧！”
“難道是王爺請來的醫師？王爺為什么會請來一個女子？女子哪懂什么醫術啊！”
眾人小聲議論著，直到戰玄墨和姜綰一前一后的站到了他們面前，聲音才漸漸的散去。
不過那議論聲卻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姜綰的耳中。
果然，在古代這種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起女人，可他們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們都是娘生的嗎？沒有女人哪來的他們？
“到底發生了何事？”戰玄墨嚴肅詢問。
“啟稟將軍，我們遭遇了夜襲，而那襲擊的人雖然很少，但是個個都身手不凡！”說完，那人嘆息了一聲，滿臉的懊惱。
“就當我們快要抓住那賊人的時候，沒有想到那賊人居然精通隱匿，逃跑了！”
戰玄墨眉頭一皺。
“都怪我們無能，使得那賊人潛入了后面，直奔嚴將軍的軍營而去，我們趕到時他都已經遇刺了……”
一聽這話，戰玄墨瞬間明白。
原來那群賊人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殺嚴將軍，否則不可能驚動了那么多人還不逃跑。
他們要做的無非就是打草驚蛇后，再調虎離山。
畢竟在軍營這種種地，所有人最在乎的東西就是糧草，手底下的將士們第一反應肯定是看護糧草。
沒有人注意到賊人的動靜，居然是為了刺殺嚴將軍而來。
怪不得他們能成功，原來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想到這一層，戰玄墨的眼神微微一瞇，透露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看來身邊是出了細作。
姜綰也想到了這一點，對此地陌生的人不會輕而易舉的潛入大營，更不可能會全身而退。
那些賊人能夠在刺殺嚴將軍之后全身而退，沒有留下一點蹤跡就證明他們早就跟人串通好了。
而那些賊人的同伙，極有可能是軍營中的某個人，當然也不排除是否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走吧，去看看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