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聽這個墻角,江扶月帶著秦歸雀連夜住到了扶水郡城里。
她在江家附近有處小院落,正好可供落腳。
入夜,一身夜行衣的江扶月站在江家某處墻外。
她拉了拉臉上的面罩,對一旁的秦歸雀道:“就是這塊。”
江扶月好歹在江家宅子住了八年,對江家各處,自然是分外熟悉。
她說完,便站到了秦歸雀身后。
“你趴下來。”
秦歸雀聞聲蹲下。
江扶月便趴了上去。
貼身的軟香叫秦歸雀瞬間僵硬。
他勉強穩住心神,才背起江扶月,輕功一用,翻過了墻。
簌簌聲響入耳。
入目是婆娑的樹影。
秦歸雀落在地上。
他道:“沒人。”
江扶月淺松了口氣。
又在他耳畔輕聲道:“這是江家西邊的樹林,里頭供了海神娘娘的廟,只有初一十五才有人來。”
想在大宅子里找地方也是不容易。
像有些王府,那是逛上大半日都逛不完的。
如果想特地尋某個院子,非得有其內地圖才行。
所以魏南耀當初定是常來江家私會蘇織柔,才能把江家摸透了,輕而易舉把她給抓走。
江扶月畢竟在江家生活了八年,對各處都熟悉。
因此直接帶著秦歸雀繞出林子,躲過了有巡邏護衛的地方,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在秦歸雀又說了句“沒人”后,江扶月才放心開口。
“就是這了,我估計他們一會就會來,我們先進去找個地方等著。”
這處院落,是她親爹居住的院子。
距離那片樹林不遠,比較幽靜。
江扶月幼時也是對她爹好奇的。
即使她爹明明就沒在她的生命里出現過,可她娘偏同她說她爹有苦衷,就連臨終沒能見面,都不恨她爹。
但就導致江扶月對父親總有憧憬。
所以來了江家后,就沒少找她親爹生活的痕跡。
一開始她也常來這處院子。
后來有一次,她心情不好,便想到這處躲躲安靜。
當時天色已晚,此處也沒什么人。
但她還沒到,就碰見江正德從里頭走了出來。
她嚇得躲了起來。
沒多久,又看見江從霜與一個斗篷人走了出來。
當時年紀小,只想著家家都有些不能外道的生意,也就沒放在心上。
只后來,年歲再大點,她就徹底忘記自己還有個爹了,因此也不來這個院子了。
如今再多了上一世記憶,便只覺得她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是個對不起家人的渣爹,更是沒得感情了。
今日倒是想起來幼時的事,或許能來這院子碰碰運氣聽聽墻角。
院子里依舊是有些冷清的景象,秋風掃過落葉,在地上打著轉,發出沙沙聲響。
江扶月張開手,等著秦歸雀抱她飛上屋頂趴著。
秦歸雀低頭看了她一會。
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耳房。
江扶月:“你冷靜點,咱們還有正事要做,快上屋頂。”
秦歸雀:“我不是在做正事嗎?上屋頂做什么?”
江扶月:“聽墻角啊。”
秦歸雀默了默,突然道:“屋頂太冷,再者,誰同小姐說,聽墻角要上屋頂?”
江扶月:“……不用上屋頂,你抱我做什么?”
秦歸雀:“做正事。”
江扶月:“……。”
耳房是正房隔壁的兩間小房間,通常都是儲物用的,也做下人的住所。
大概是這院子也常有下人打掃,所以耳房雖然寒涼了些,也沒什么灰。
江扶月搬了兩把凳子,放到墻邊,便和秦歸雀面對面坐了下來。
二人正對視著,秦歸雀忽地道:“有人來了。”
江扶月霎時提起了精神。
正房的門吱呀被推開時,江扶月正趴在墻壁處認真聽。
秦歸雀前傾了身子,在她耳邊道:“是男的,老頭,外頭還侯著人,是上次路上攔你那個。”
那就是江正德了,外頭侯著的應該是江正德的護衛封彬。
那呼吸吹得江扶月一陣發癢,沒等她捂住耳朵,又有腳步聲傳來。
這次的腳步聲輕,江扶月猜都知道是江從霜。
真撞上了。
江扶月一時欣喜,也就沒管貼著她的秦歸雀。
隔著一道墻,聲音還算清晰。
先是江正德開了口。
“你說有人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江從霜忙道:“是阿月,阿月知道阿柔不是懷成的孩子了!”
她忙將下午去聽瀾山莊的事說了遍……
“爹,阿月想讓江家主動提出讓她改立姓氏,不然您就同意吧,她如今一心想出去,留她在家,家里始終不得安生。”
江從霜是希望江扶月離開的。
畢竟她女兒要嫁江瑾臨了。
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家里有個會害死女兒的小姑子在。
江正德氣道:“你個蠢貨,你就不該去她那,她明顯是在誆你!”
江從霜也無奈道:“我也是一時被唬著了,不過我不曾說出厲郎身份,想來她也猜不出來。只是,她如今拿了此事做威脅,說是要告訴瑾臨,爹,瑾臨是個聰明的,他若是聽了這些話,肯定什么都猜出來了,那阿柔的婚事……”
江扶月若有所思,江瑾臨不知曉此事啊。
那是只有江正德跟海寇有牽扯?
不,那些跟著江正德的老人定然也清楚此事。
江正德顯然是氣得不清,連呼吸都變重了。
半晌,才道:“有一就有二,一旦她改了姓,少不得紹白也要隨了她去,況且,如今她又著了西極樂土的眼……”
“爹,如今要緊得是先閉了江扶月的嘴,如今咱們叫人架著刀呢,江扶月是個瘋的,她要是不如意,說不得就拉著我們一道去死,她是真的敢殺阿柔啊!”
江從霜是知道魏南曜那事的。
阿柔脖子上的傷,她也看得清楚明白。
她如今只想叫江扶月離得遠遠的,別再打擾了她們的平靜生活。
因此又道:“爹,就按著江扶月說的吧,讓她離咱們家遠遠的,別再禍害了咱們家。”
江扶月聽到這,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什么叫禍害,誰禍害誰了,難道不是她江家禍害了她嗎?
江正德顯然是不肯下這個臉面,但還是沒好氣道:“你確定她不會同人說此事?”
“不會,她最在意紹白,我說了,如果她說了紹白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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