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緩緩抬頭，重新望向了他。
她的臉蛋紅通通的，難掩害羞，但開口的嗓音，卻是無比堅定，“我嫁給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歡你，雖然你當時是植物人，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但我還是愿意嫁給你，哪怕你永遠醒不過來，我也愿意守著你過一輩子。”
厲霆深的心像是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波瀾。
他似乎能聽見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雖然早就知道顧眠愛他，但這是顧眠第一次跟他表白。
這個世界上愛慕他的女人無數，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但從來沒有人能像現在這樣，在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顧眠的臉更紅了幾分，“所以厲霆深，只要我愛你，哪怕沒有夫妻生活，我也愿意當好厲太太。”
厲霆深忍不住低笑出聲，“小傻瓜，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純情......”
顧眠撇撇嘴，“原本我是鐵了心準備跟你離婚的，誰讓你昨晚沖出來幫我擋刀的？你把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推翻了......”
“別不知好歹。”厲霆深笑著道，“挨刀很疼的，你一定受不了。”
顧眠一陣心疼。
她當然能想象得到，他會有多疼。
“顧眠，對不起。”厲霆深抬手，指腹在她白皙明艷的小臉上摩挲著，“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為了報答落雪的恩情，無條件順從她，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丈夫。甚至為了她，造成了你跟外婆的遺憾。”
顧眠低垂下眼眸，眼睛瞬間紅了。
“顧眠，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太晚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就最后一次，我不想跟你分開。”
顧眠鼻子泛酸，“霆深，就算我還愛你，也不代表我們的婚姻就是正常的，尹落雪永遠會橫在我們中間。”
“我不愛落雪。”厲霆深鄭重地開口道，“顧眠，我從來沒有愛過落雪。”
顧眠驚呆，“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我什么時候承認我愛落雪了嗎？”厲霆深淡笑道，“我實話告訴你，我并不覺得我能愛上任何一個女人。落雪只是我爺爺那輩人指腹為婚的一個約定而已，我甚至不會把這種口頭約定當一回事。但是后來她救過我，對我有恩，所以我才會報答她。”
“我承認，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車禍，你嫁給了我，我或許會娶她為妻，但這個如果已經不存在了，因為你已經是厲太太了。”
顧眠怔怔地看著他，“所以你不愛我，也不愛尹落雪......”
“我很抱歉，沒有回饋給你愛情。”厲霆深坦然道，“我從小看著我爸媽之間的鬧劇，看得很清楚，婚姻可以跟愛情無關，我媽是因為愛我爸，才會傷成那樣，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成為自己的軟肋。”
顧眠的心一陣刺痛，不是因為他不愛自己，而是心疼他。
“那你為什么還想要跟我在一起？”
“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厲霆深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顧眠，再給我一次機會，或許，你可以教會我怎樣去愛一個人。”
顧眠的心狠狠一顫。
她無法抗拒這句話的沖擊力，此時此刻，她的大腦無法思考，只想緊緊抱住他。
顧眠順從自己的心，靠進他的懷里。
厲霆深立刻將她抱緊。
這一瞬間，失而復得的喜悅席卷了他的心。
他如獲珍寶般，用力抱緊了她。
“霆深，你不要再傷害我了。”顧眠的眼淚流進他的胸膛，“我其實沒有那么堅強，每次被你傷害，我都痛不欲生......”
“我答應你，從現在起，我會處理好跟落雪之間的事情，不會再因為她讓你受到傷害。”厲霆深親吻她的眉心，“顧老師，謝謝你愿意再次給我機會。”
顧眠抬頭看他，“你叫我什么？”
“顧老師。”厲霆深挑眉，“剛剛不是說好，你要教會我怎樣去愛一個人的嗎？”
顧眠破涕為笑，“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厲霆深緊緊抱著她。
他甚至開始期待，愛上顧眠的那天。
......
晚上，厲氏集團那邊送來一些需要簽字的文件，厲霆深處理好，顧眠端來熱水和毛巾幫他擦身子。
擦好后，顧眠見他心情不錯，開口道，“霆深，我給你把把脈吧。”
“不用。”厲霆深的臉冷了下來，“已經廢了，沒什么好把的，以后不許提這件事，也不許叫路朗先生來給我醫治。”
顧眠知道他過不了心里那關，“好，我以后不提了，你不要難過。”
厲霆深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睡覺吧。”
“你先睡，我等你睡著了再去隔壁的休息室睡。”
厲霆深拍拍身旁的位置，“就在這睡。”
“不行，你受著傷呢，萬一我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會很疼的。”
“就在這睡。”厲霆深堅持。
顧眠無奈，只能在病床上躺了下來。
VIP病房的床有一米五寬，兩個人足夠躺。
厲霆深從身后抱住她，親吻她的脖頸。
可是親著親著，厲霆深就開始不老實了起來，手往她的衣服里探去。
顧眠瞪大了眼睛，急忙拉出他的手，“你瘋了！”
厲霆深低笑一聲，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啞的嗓音里帶著蠱惑，“好想你......”
顧眠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電流淌過，酥酥癢癢的。
但她的心卻疼得厲害。
厲霆深的性欲很強，婚后那兩年，只要不是她身體不方便，他每晚都會想要。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不行了，欲望得不到疏解，一定會很難受的。
顧眠無法想象他的余生會有多難熬。
顧眠緊緊拉著他的手，“睡吧。”
“好。”
......
翌日一早。
楊媽送早餐來的時候，顧眠剛醒。
她照顧厲霆深洗漱，拿來早餐喂他吃。
厲霆深很享受她的照顧，所以明明可以自己吃，也由著她喂。
剛吃完早餐，病房的門便被推開，厲宏宣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對著病床上的厲霆深質問道，“星澤說你傷到了腎，會影響那方面，是真的嗎？”
厲霆深臉色微沉，“是。”
厲宏宣難掩怒意，”星澤說你是為顧眠擋刀才受傷的，對嗎？”
厲霆深沒說話。
顧眠走上前，“爸，對不......”
“啪！”
顧眠剛開口，一個巴掌便重重甩在了她的臉上。
厲宏宣用了狠勁，顧眠一個沒站穩，被這一巴掌打得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