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云陽邊境?”
“不錯,就是云陽淪陷區。”
白晴嚴肅道:“云陽邊境淪陷了四十多年,已經徹底被異獸占領,進去采礦非常困難。”
“從抑制材料被發現開始,到現在也才過去兩年,而這兩年進入云陽淪陷區的十一支采礦隊只回來了三支,大部分采礦隊都犧牲在了往回運送礦石的路上。”
“你們剛剛不是問神盟哪兒來的這么多抑制材料嗎,因為神盟創造了很多改造人,這些改造人有異獸的外觀,在淪陷區里行動自如,偷渡礦石的本事比安全局要大得多。”
提到改造人,安廈和龍寅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邱琴是因為什么才死的。
安廈突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話鋒一轉:“這些事是安全局的機密吧,你怎么知道?”
白晴神情惆悵了幾分:“因為我媽媽就在采礦隊里,她是一位武器專家,原本在西南基地做研究,后來被調進了采礦小組,我和哥哥已經兩年沒見過她了。”
白夜恍惚了一下,清澈的眼睛也變得憂郁起來。
安廈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抱歉,我不該問的。”
“沒事,我都習慣了,”白晴強顏歡笑,“反正從小到大我也沒見過他們幾面。”
“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白夜抬起頭打斷她的話,“楊劍一個人守在那兒,不安全。”
“啊!光顧著說話,我都把他忘了!”白晴頓時著急了,轉身就往回走,“我們快回去,萬一他遇到神盟的人,那可就危險了……”
三人神情一肅,也立刻往回飛奔。
幸好,回到原地時,楊劍還完完整整地坐在那里。
“這么快就回來了,你們追到人了嗎?”
楊劍剛把變異狼的尸體處理完,就見他們四人一臉著急地跑了回來,語氣十分驚訝。
“追是追到了,就是出了點意外。”安廈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講述,楊劍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這么大手筆,他們是奔著弄死你來的啊!”
安廈流淚望天:“誰說不是呢?”
從她加入安全局到現在,遇到的刺殺就沒停過,真的累了。
“我覺得,大家以后還是一起行動吧,既然神盟的人也混了進來,難保不會對我們單獨動手,分散行動太危險了,一起還有個照應。”白夜緩緩說道。
安廈點頭:“好,以后我們都一起行動,避免掉隊。”
最開始那一槍明顯就是一個陷阱,她卻順著跳了進去,還好那些人是沖著她來的,不是沖著她的隊友,否則楊劍今天怕是會把命交待在這兒,其他三人也得遭殃。
吃一塹長一智,接下來的任務五人都是抱團完成的。
除了已經滅掉的變異狼,他們還在這片區域搗毀了三個變異鼠窩,捕殺了十幾只變異禿鷲,以及一頭變異金錢豹。
“可惜了,金錢豹可是瀕危保護動物呢,而且這只豹子還是只母豹。”安廈看著地上畸變腐爛的豹子尸體滿是惋惜。
“沒什么好可惜的,怪只怪它吃了河里的變異魚。”龍寅削尖了一根長棍給豹子戳洞,免得待會楊劍放火燒的時候豹子尸體會膨脹爆炸。
“也不一定是吃了魚,也可能是吃了變異鳥雀,”安廈幫它辯解,“再說了豹子是食肉動物,除了肉你讓它吃什么?感染的概率本來就比較大。你看山上的兔子那么多,就沒有一只變異的。”
“那就怪它是食肉動物。”龍寅難得幼稚了一回,跟安廈嘴上較勁兒。
第二個任務點清除完畢,太陽剛好落山。
五人小隊在河邊露營地點燃了篝火,圍著火堆看星星。
“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楊劍枕著草地望著天空。
天上的星星很明亮,一閃一閃的,懸掛在低矮的天幕中。
安廈把包背到胸前,也躺了下來。
“是晴天就好,雨天山路太難走了,也不好搜索變異生物的蹤跡。”
草地里有小石頭,硌得她連翻了好幾次身。
五人這次來是輕裝簡行,沒有帶帳篷,只能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了。
躺了一會兒,安廈聽見白晴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怎么了?”
“黨姬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安廈默然,她也打不通,發出去的消息也一直沒回。
“你說,黨姬知不知道我們出來找她了?”白晴嘀咕道。
“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要是我們有姬家人的電話就好了,我們查不到她的行程信息,肯定是姬家人接她離開的。”
“或許她是走回去的呢?可能還在半路上,比我們還慢。”安廈慢吞吞地說了個冷笑話。
“誒,金烏,你有那個嚶嚶怪的聯系方式嗎?”
“嚶嚶怪,你說姬小雪?”
“是啊,他不是黨姬的堂哥嗎?”
“是,不過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雖然跟他一起吃過一頓飯,不過他們的關系還沒好到能加好友的地步。
“不過,古河道口離西州那么近,說不定姬小雪也會來這里做任務,到時候我們就能碰見了。”
兩人低聲說了一會兒話,白晴漸漸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從昨晚到今晚,大家幾乎都沒合過眼,這會兒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安廈聽著白晴淺淺的呼吸聲,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火快熄滅了,白夜又添了幾根柴進去,然后輕手輕腳地爬上了一旁的大樹。
上半夜是他守夜,野外光線太暗,他的異能在夜里更方便偵察。
凌晨四點,山谷里突然吹來了一陣風,篝火咆哮著撲向草地,火堆旁的安廈瞬間驚醒。
白夜從樹上跳下,朝她走了過來。
“怎么醒了,冷嗎?”
“不冷,”安廈看了一眼手機,“都四點鐘了,你怎么不叫我?”
下半夜該她守夜的。
“我不困。”白夜在篝火旁坐下,違心地說。
看她睡得那么香,他怎么忍心把她叫醒。
安廈撥了一下火,側過頭催促:“你快睡會兒吧,眼睛都紅了還強撐。”
還有兩個小時天亮,能補一會兒是一會兒。
“好,那我睡了。”白夜合衣躺下,嘴唇凍得有些發白。
安廈注意到了,看他呼吸均勻已經睡著的樣子,立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輕輕蓋到他身上。
剛剛那陣風來得有點奇怪,她得去樹上看看。
地上,白夜閉著眼睛,感覺到身上暖融融還帶著體溫的外套,嘴角彎起一絲苦笑。
自己這副病怏怏的身體,太不爭氣了。
如何能配得上她?
風停了,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山坡上一片寂靜。
樹梢上,安廈緊緊地盯著周圍的樹林,心臟突然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沒有來由的緊張。
太奇怪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林間連一縷風都沒有了。
四下里聽不到一聲蟲鳴,更沒有小動物夜間活動時踩到樹枝枯葉的噪音。
除了火堆里的干柴發出的輕微爆破聲和他們的呼吸聲,周圍竟然安靜得不可思議。
安廈腦海里的警鈴升越響越大,心慌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有危險靠近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安廈終于忍不住,跳下了樹梢。
“醒醒,快醒醒!”
“白晴,楊劍,快起來。”
“龍寅,快醒醒,白夜?”
“金烏?”
白夜本來就沒睡著,一聽她叫人翻身就爬了起來,幫著搖醒旁邊的龍寅和楊劍。
眾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睡蒙了的楊劍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快清醒一下,我們離開這兒。”
安廈一邊說著,一邊踩息地上的篝火,用泥土深深覆蓋住。
“發生什么事兒了?”
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也跟著緊張地收拾起來。
“有種不祥的預感。”安廈接過白夜遞來的外套穿回身上,壓低了聲音,“你們沒發現周圍的蟲鳴聲都消失了嗎,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兒,能飛多遠是多遠。”
“白晴,你還是背著白夜,龍寅楊劍,你們過來。”
四人飛快地站好位置。
安廈夾緊左右兩人的胳膊,叫住倉促起飛的白晴,低聲叮囑:“白晴!記得飛低點,往西飛,我不叫別停。”
“好!”
臨近天亮,山里突然起了大霧,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山間地形。
安廈和白晴只顧悶著頭往前飛,因為濃霧里能見度太低,他們好幾次都差點一頭撞在筆直的山崖上。
直到飛過古河道流域西邊最高的一道山脊,安廈心里陡然一松,正要轉身告訴白晴可以停下了,就看見東邊天際閃過一道濃重的紫色電光,幾秒過后,一聲悶雷在天際下炸開,劇烈的聲響震得她的耳朵幾乎失明。
山脊上,經年不化的皚皚白雪都因此轟然崩裂,巨大的白色雪團沿著陡峭的山坡滾下山脊兩側,掉進深不見底的峽谷大河之中。
“那、那是什么……”
白晴艱難地穩住雙翅,望著山脊以東彌漫的紫色云霧一臉驚駭。
雪山高聳,綿長的山脊截斷了兩側氣流,將迅速蔓延開的紫色云霧阻攔在山脊以東。
安廈在山脊最高處降落,低頭看到山下翻滾的云霧,神色莫名。
“滴滴滴滴——”
龍寅帶在身上的探測器突然閃爍起刺目的紅光,滴滴滴的警報聲響個不停。
“那是……上千顆……毒氣彈?”
眾人眼睛越睜越大,看著天上劃過的流星雨頓時失聲。
難以置信,在中部駐軍的攔截范圍里,在重重結界封鎖下,居然還能遭到敵人的導彈轟炸!
轟隆隆的聲音響了半個小時,到了天亮才停下。
小隊五人終于回過神,各自摸了摸劇烈跳動的心臟。
“那些毒氣彈是從哪里發射過來的?”龍寅想不通,這么大規模的轟炸,難道沒人提前發現嗎?
吹了一路的風,白夜此時面部僵硬:“太遠了,看不清楚方向。”
“西沙衛星發射中心。”
“什么?”
“西沙衛星發射中心,”安廈抬起冰冷的雙眸,吐出的字眼卻無端令人心底發寒,“西州西邊的沙漠城市,西沙新城。”
“那里不是有一個衛星發射基地嗎。”
“不可能!”白晴幾乎破音,“怎么可能是那兒,金烏,你是不是說錯了!”
安廈此刻無比冷靜:“我沒有說錯,導彈是從西邊發射過來的,也只有從西邊發射過來導彈,才會這么‘恰好’的避開西州。”
恰好落進古域雪山以東,恰好落在母河中游。
只有西部地區不受影響,只有上游河水不受污染。
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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