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程沉聲道:“皇上,什么時候開始?”
朱慈烺答道:“還等什么?現在就開始,嗯,這甲板上太低,常斌,你隨朕登上梶樓,呂程,你來親自坐鎮指揮,朕今日要看到一點干貨,有什么東西,全部亮出來!”
“桅樓?”
呂程神色一滯,低聲道:“皇上,這桅樓足足有數丈高,爬到上面去,太危險了,一旦出現意外,臣、臣可萬死莫贖啊……”
“怕什么?”
朱慈烺低喝道:“千軍萬馬在朕面前都是等閑,更何況一個桅樓?難道朕剛剛當了皇帝,就變得這么嬌貴了?常斌,跟朕走!”
朱慈烺徑直向著桅樓走去,呂程心頭通通的跳成一團,皇上這是來真的啊,千萬別出事,否則朝中的群臣還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只是,朱慈烺的決定,向來不允許別人推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開始展開演習。
“令旗兵,傳令,三軍散開,升起半帆,東南方向,出擊,按照訓練,列出雁形陣!”
呂程一聲令下,上百艘戰船紛紛揚帆,借著風勢,向著東南方向駛去!
朱慈烺站立在桅樓之上,常斌心驚膽戰的守在一旁,不是怕水怕高,而是怕身邊的皇上一不小心掉下去啊,畢竟這可不是平地,這是在大海之上,風急浪高,戰船顛簸,稍有不慎,那就栽下去了!
“皇上,這邊有一個立柱,您且在立柱邊上,這樣安全一些……”
常斌低聲道。
“不用!”
朱慈烺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了單筒望遠鏡,開始觀看大海之上全力前進的水師戰船,一艘艘戰船組成了雁形陣,全速行駛,蔚為壯觀,雖然朱慈烺沒有見過鄭芝龍的水師訓練,可是朱慈烺相信,呂程訓練的水師,絕對不在福建水師之下,也就是現在規模還是小了一些而已!
“傳令,前鋒營突進,左翼斜插,右翼迂回!”
呂程厲聲高喝,桅樓之上的旗手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令旗,隨著令旗的擺動,一隊隊的戰船開始按照各自的命令展開,拉開了距離。
隨著進入了深水區,風浪開始大了起來,即便朱慈烺都感覺到有些站立不穩,一旁的常斌緊張不已,一只手緊緊的拽著朱慈烺的衣衫,反而是那個旗手兩只腳站在桅樓之上,穩如泰山,好像絲毫不擔心自己掉下去一般。
“常斌,不必擔心朕,再要是拽著朕,你就給朕滾下去!”
朱慈烺冷哼喝道。
常斌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松開,急聲道:“皇上,如今帥船行駛太快,海上風浪又大,您的安危臣不敢懈怠啊……”
“沒事!”
朱慈烺好歹也是大將出身,雙腳用力,讓自己牢牢地釘在桅樓甲板之上,淡然道:“你乃是三軍上將,朕乃是三軍統帥,若是被這點風浪嚇到了,那還配統率三軍?看看這個小兄弟,兩只腳就像是長在甲板上一樣,無論什么事情都穩如泰山,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常斌心頭暗道,這能一樣嗎?若是沒有您在這里,哪怕是十幾顆炮彈向著這里飛過來,我也不帶眨下眼睛的,可是,您老人家在這里站著,我心里能踏實的下來?
“傳令前鋒營,戰船橫直,打開舷炮,三波齊射!”
呂程高喝道,令旗手的令旗再度揮舞起來,前鋒營的戰船一艘艘幾乎同一時間打橫,穩穩的停在了海面上,一個個舷窗打開,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轟轟轟……
數十發炮彈呼嘯著向著海面上打去,遠遠的落在了三四里之外的位置,將海面砸出了一陣陣浪花。
緊接著呂程下令中軍主力戰艦前炮炮擊,又是十幾發炮彈越過了前鋒營的戰船,砸在了海面之上!
一時之間,海面上的登萊水師熱鬧起來,不光是火炮,還有各種武器紛紛亮了出來,不得不說,登萊水師將士不愧是呂程調教的精銳力量,這海上作戰訓練絕對是精彩到了極致。
呂程也自信自己的登萊水師,如果相同水師力量的情況下,絕對不輸任何水師力量!
差不過半個時辰之后,演習終于停了下來。
“皇上,今日的演練科目都已經訓練完畢,您看……”
常斌躬身說道。
朱慈烺沒有理會常斌,反而是向著旗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登萊水師多長時間了?”
旗手連忙跪倒在地,沉聲道:“回皇上,小的名叫沈天暢,本來就是登萊水師的士卒,提督大人到了登萊之后,看小的有些膽氣,特意提拔小的做了帥船的旗牌,負責將令傳遞,觀察敵情!”
“沈天暢!不錯,不錯!”
朱慈烺笑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有大將的風范,朕看好你,朕非常的看好你,哈哈哈,常斌,走下去吧,沈天暢,你也下來!”
常斌與沈天暢連忙爬了起來,跟隨著朱慈烺從桅樓之上下來。
呂程快步來到了朱慈烺的面前,跪倒在地,急聲道:“皇上,今日水師演練已經全部結束,還請皇上示下!”
“嗯!”
朱慈烺淡淡說道:“第一,三軍將士士氣高漲,一個個都是孔武有力,不錯;第二水師陣型展開迅速,令行禁止,這是你的功勞;第三,咱們的這百十艘戰船也的確是船堅炮利,很不錯,呂程,你辛苦了!”
呂程連忙答道:“多謝皇上夸獎,微臣不敢當!”
朱慈烺冷哼道:“你當然不敢當,朕問你,一場訓練,耗費了炮彈數百發,火藥上千斤,還有火油,火槍,火銃,全部都用了上去,你感覺這樣一同亂轟,有什么意義嗎?你知道,你這些炮彈打出去,都打到了什么位置?朕向來不心疼銀子,可是你們訓練也要有的放矢,火炮訓練,沒有靶船,沒有目標,你們打出去都不知道落到哪里,訓練有什么用?”
呃……
呂程臉色登時紅了起來,靶船,設置目標?
呂程倒是想過,可是那都是銀子啊,這么訓練戶部跟兵部還對臣有滿肚子的意見呢,臣要是不知道省著點花,那臣日后就別回京了,否則還不得被他們給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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