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買了最早一班回禹城的機票。
出發前,她買了點當地的特產,打算帶回去,當作伴手禮送給陸冉和同事們。她來的時候輕裝簡行,回去的時候倒是大包小包,也算不枉此行了。
如果沒有發生在機場的小插曲,這次北方小城之旅也算是圓滿。
她到機場有點早,過了安檢以后,就一直坐在登機口附近等待登機。
等到了登機的時候,洛希剛準備去拿行李,面前突然來了兩個彪形大漢,鐵塔似的身形,一左一右站在她前面,把她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她頓時心生警惕,直到余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機場保安,這才略略感到了踏實點。
機場是公共場所,對方就算想找茬,也不能明目張膽在這里對她怎么樣。
“洛小姐?”
對方對她的態度倒算是挺客氣的。
洛希遲疑了下,點點頭。試探地問對方:“你們是……”
“我們是徐老板的保鏢,請你稍微等一下,我們老板想要親自送送你。”
她猜測,徐老板應該就是徐開福。
心里沉了沉,勉強笑起來:“不用了,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趕時間,麻煩兩位讓一下。”
對方一動不動,語氣依然客氣得很:“不會耽誤你太久的。老板馬上就到。”
看樣子,不想等也得等了。
洛希看了眼登機口,無奈點頭:“好吧。如果起飛前徐總還沒到,那我無論如何都要走的。”
大不了,她再報一次警。
只要她不離開機場,徐開福這個地頭蛇也沒辦法動她。
十分鐘后,徐開福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傅誠深。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話,完全不像是初次見面的商業對手,倒是有點像闊別多年后重逢的老朋友。
也不知道徐開福說了句什么,傅誠深勾唇笑了笑。
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洛希,一觸即收,也沒有一絲半點想和她打招呼的意思,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她聽見傅誠深和徐開福客氣道:“麻煩徐總親自來送我。今后有機會去江城,還請徐總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好好款待。”
徐開福哈哈大笑:“我早就想認識傅總了,一直沒有機會,這次真是太好了。以后,生意上的事,還請傅總多多關照。”
傅誠深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和徐開福握了握手,道:“一定。”
經過洛希身邊時,徐開福停下腳步,指了指洛希,問傅誠深:“恕我冒昧問一聲,那位,和傅總是什么關系?”
這下傅誠深不得不和洛希四目相對。
實際上,只要沒瞎,就能看出來洛希現在遇到了麻煩。
她被徐開福的保鏢攔住,光從體型的差異來看,她就處在了完全的劣勢。
而徐開福特別喜歡打擊報復得罪過他的人,有些事跡,連洛希都從網上的八卦中知道了,傅誠深出發前就對徐開福做過調查,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人性格如何。
換句話說,徐開福會因為顧忌傅氏集團的勢力,不敢把傅誠深怎么樣,但是對于洛希這種無權無勢的小蝦米,他報復起來,是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傅誠深很快收回視線,臉上沒什么表情地回答:“沒關系。”
徐開福“哦”了聲,笑著解釋:“她和傅總一起來的,又住在同一家酒店,我以為,她和傅總認識呢。”
洛希心想,她來這里不過兩天時間,徐開福就把她的行蹤調查得清清楚楚,不但知道她的返程航班是哪一趟,連她和傅誠深住的酒店也知道。
這個人果然很有勢力。
這次傅誠深連余光都不給她了,直接告訴徐開福:“不認識。”
徐開福聽了,笑著瞇了瞇眼睛,配上發面饅頭一樣的胖臉,樣子很像彌勒佛。
只有特別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笑得越慈祥,被他盯著的人,下場就會越慘。
洛希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
她立刻接通:“陸總,我已經在機場了,飛機馬上就起飛,應該是正點抵達。您不用擔心,事情辦得很順利。我當然會和您一起去總部匯報,這種在董事長面前露臉的機會,我怎么會錯過呢?陸總……”
她話還沒說完,攔在她面前的保鏢已經在徐開福的示意下,奪過她的手機,按下了免提鍵。
陸冉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他在問洛希:“你幾點落地?”
洛希看了看保鏢,又看了看徐開福,表情有點懵。
徐開福臉上有短暫的詫異閃過,跟著,他開口,從著話筒道:“是……陸氏集團的陸總嗎?”
那邊安靜了一瞬間,跟著,道:“我是陸冉。你是……”
徐開福趕緊回答:“我是徐開福。久仰陸總大名,一直沒機會認識。沒想到,陸總手下的得力干將卻先來了我的地盤。”
陸冉低低笑起來:“原來是徐總。我的員工只是過去中轉一批貨,事先沒照會徐總,是我的疏忽,抱歉抱歉。”
徐開福忙道:“一樁小事罷了,陸總太客氣了。有機會,歡迎陸總來做客。”
“好,一言為定。”
徐開福和陸冉寒暄完,又沖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會意,把手機還給了洛希,也讓開了去路。
洛希立刻拿起行李,邊回復陸冉:“飛機落地時間是8點35分。陸總,您要來接我嗎?”
邊通過了登機口。
陸冉問她:“你真的要我去機場接你?”
洛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眼看著機艙門關閉了,連忙系好安全帶,回復陸冉:“不用了,陸總,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頓了頓,又誠懇道:“謝謝陸總,您幫了我大忙。”
“不用跟我客氣。你發消息給我,讓我立刻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了。你沒事就好。”
陸冉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提醒她,“徐開福這個人背景不太干凈,你盡量少和他打交道。”
洛希“嗯”了聲:“我知道了。以后應該不會再和他打交道了。”
飛機起飛在即,洛希掛斷電話,關機。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而候機大廳里,徐開福正在笑呵呵地對傅誠深道:“沒想到那位洛小姐,竟然是陸氏集團的人,看她年紀輕輕,似乎還挺受陸總重用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誠深笑了笑,淡淡道:“我也聽說陸總最近招了個很能干的新員工,原來是她。”
徐開福聽了,不露痕跡地看了他一眼,趕緊硬生生轉了話題:“傅總的飛機也該登機了吧,傅總,一路保重。”
“多謝徐總。”
徐開福離開機場的時候,摸了摸座駕后座上,鼓囊囊的包,一時愣神。
他知道陳蕓把他的專利轉讓給傅誠深的第一時間,就火速趕去酒店,把傅誠深堵到了。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先塞給了他一份已經簽好名的合同,說希望能和他合作,由傅氏集團把那項專利技術推廣應用,賺到的利潤,兩邊五五分賬。
看起來,他只要出讓專利使用權,就能躺著賺錢,傅誠深給的分成比例也很厚道,是筆劃算的買賣,他也就不說什么了,痛快地簽了合同,和傅誠深正式建立了合作關系。
然而,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陳蕓那邊自然不會有好下場。背叛他的女人,怎么可能順利逃出他的地盤?
他很快查到陳蕓的蹤跡,并且把蹤跡透露給警方。
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這會兒陳蕓已經上了警車,正往江城押運呢。
說起來,也是便宜她了。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陳蕓只會更慘,更痛苦。
還剩一個洛希。
陳蕓是他徐開福的女人,就算要懲罰,也只有他徐開福才能懲罰,洛希不知天高地厚,敢動他的女人,那就別怪他出手,教她怎么夾著尾巴做人了。
他倒是沒打算要洛希的命,不過,一些苦頭是避免不了的。畢竟,如果教訓太輕,她會不長記性。
而他,也會很沒有面子的。
調查洛希的屬下跟他說,洛希跟傅誠深關系匪淺。
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又不會做得太過分,只是一點苦頭的話,傅誠深也犯不著和他翻臉。
再說,就算翻臉了也沒事。在他的地盤,他誰也不怕。
只是沒想到,洛希并不是傅誠深的女人,反而很受陸冉看重,甚至跟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都有點關系。
那就不太好辦了。陸董那個老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陸氏集團又跟他有些生意上的來往。
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沒必要得罪陸氏集團。
徐開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吩咐心腹:“找個厲害點的律師,多挖點陳蕓的黑料,把她的罪名釘死了。她死的那一天,記得告訴我。”
原本要發泄在洛希身上的怒氣,盡數轉移到了陳蕓身上。
徐開福很慶幸,還好還有一個陳蕓可以做他的出氣筒。雖然這個女人這段時間以來,伺候得他很舒服,就這樣死了,他還挺遺憾的。
不過女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也就那么回事。
事情辦完,徐開福興沖沖地打開手機煩惱著,這次該給哪位漂亮的女主播一擲千金呢?
三小時后,洛希順利回到禹城的公寓。
她很謹慎,前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被人跟蹤,才放心開門進屋。
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也是,徐開福只是在當地有些勢力,到了禹城,他就拿她沒辦法了。
因為登機前的那一出,她給陸冉發了條消息,報了平安,便忙著整理行李,然后去洗了澡,早早睡了。
事情辦完,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睡得格外香甜。
另一邊,陸冉轉手就把洛希報平安的消息轉發給了傅誠深。
又很八卦地問了一句:“你跟洛希進展到哪一步了?三天兩晚膩歪在一起,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傅誠深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藥箱里翻止疼藥。之前他故意把手背上的劃傷弄得嚴重點,又不肯好好護理,結果導致細菌感染,不但愈合得慢,還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傷疤。
時不時的,還會疼得握不住鋼筆,不得不借助于止疼藥。
他修長的手指緩緩從傷疤上劃過,手背上的痛感仿佛也傳遞到了心臟上,疼得他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兒,疼痛才緩和下來。
他原本不想搭理陸冉的消息。
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按下了發送鍵。
陸冉聽見消息提示音,興沖沖地點開,只看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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