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瑤一行人進了漁村。
村子的房屋不緊湊，零散到很遠的地方。
“我們村原來大，有六七百戶人，這一代都是我們的。”胡老爹給云青瑤劃了個范圍，“最近這七八年，村里的人搬走了不少，現在就剩下百多戶了。”
胡老爹的兒子胡海，女兒胡珊去清理海貨。
其他坐在院子里繼續說話。
“他們為什么都離開這里？”葉淵問他。
胡老爹目光閃爍了一下，左右看看沒有人，低聲道：“這些年海上不太平，我們很多船出去后，就再沒有回來。”
葉淵驚訝了一下，看向云青瑤。
云青瑤接住話題：“是因為海浪大？”
“不是，”胡老爹擺了擺手，“海浪大稀松尋常，我們漁民什么風浪都見過。我說的不尋常，是......唉，說不清楚。你們外地來的，沒有必要知道這么多。”
胡老爹一副不敢多言的表情，起身說去廚房。
蕭炎給葉淵打了眼色，葉淵趕緊跟上，許默元也提著鞋，一起去了廚房。
“阿炎，”云青瑤和蕭炎到海岸，這邊沙灘較小，漲潮后岸邊都是礁石，“你也沒有覺得這里很奇怪？”
云青瑤說不出哪里奇怪，但就覺得奇怪。
“有點，但說不清。”蕭炎道，“去村里看看。”
兩個人并肩而行，沿著一條小路往村里去。
村里很安靜，沒有記憶中村落的熱鬧和溫馨。
他們停在一戶人家的院子外面，那戶人家正在院子里吃飯，一家四口人，一對老夫妻和兩個二十出頭的兒子。
看見云青瑤和蕭炎，那一家人多看了幾眼，又繼續去吃飯。
再往村里去，大約到了村正中，這里有一棵很大的樹，樹邊有一口井，在井的周圍站在不少捧著飯碗，一邊扒飯一邊聊天的村民。
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年輕人。
“大家好，我們剛到村里，想在這里寄宿。”云青瑤和大家打了招呼。
村民也沒有戒備他們，都點頭示意，有人問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想出海。”云青瑤笑著道，“村里誰家有多余的漁船嗎？我們想買。”
大家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一個老人家道：“從這里出海？你們看著也像打漁的，出海干什么？”
“找人。”云青瑤抿唇道，“他在哪里我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要找到他。”
村里人互相對視，似乎懂了云青瑤的意思。
“船、胡老爹家就有，他家的船也最大，你們既然借住在他家，那就直接問他買，他肯定會賣給你們的。”
“對對！他們家打算搬走來著，船肯定愿意賣。”
云青瑤倒沒有想到，和大家道謝后，與蕭炎又在村里走了一圈，然后慢慢往胡老爹家去。
天色暗下來，整個村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這種安靜讓你覺得沒什么，可又覺得有什么。
“吃飯了。”胡珊招呼大家坐下來吃飯，視線不斷在蕭炎和許默元以及葉淵的身上掃過，面頰微微紅，顯得羞澀。
云青瑤理解，他們一行人，就算是是馬上通，也是個俊俏的老道。
不管是誰，誰看誰臉紅。
吃飯的時候云青瑤和蕭炎沒有提買船的事，晚上他們七個人被安排在一個房間。
“我問了，”關燈后，葉淵低聲道和蕭炎以及云青瑤道，“胡老得說海上不太平，就是指的是十二島。他說不經常看到，但是只要看到任何一個島，他們都會倒霉，有時候甚至直接翻船。”
“現在他們碰到的次數少了，以前經常碰到，村里不少人都在海上。”
蕭炎道：“意思是，只要漁民看到島嶼，就會被滅口？”
“是這個意思。”許默元道。
青鶴想了想：“以前我來的時候，沒有這種事。但是我不還上了飛梭島，也安全下來了。”
“胡老爹說就這十年內的變化，以前就算看到島，他們也不會攻擊漁民。”葉淵道。
大家都沉默了一刻，隱隱覺得，這所謂的近十年，應該和宋時元有關。
止案的師父，八年前上岸邊設計了孝賢皇后假死，按照時間，十年很可能是個變化的關鍵點。
十二島發生了什么，讓他們有了改變。
“葉淵，你明天和個胡老爹買船。”云青瑤把村民說的話復述了一遍，葉淵應了，又撓了撓頭，“你們猜，胡海多大？”
馬上通喝了口茶，奇怪道：“難道八十？我看他的臉也就二十五六歲吧？”
“二十二，看著有點老。”葉淵道，“他妹子也二十了。他們兩個都沒成親。”
葉淵說完，許默元嗤笑一聲：“神經病，我們兩個也沒有成親啊，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葉淵覺得，尋常老百姓一輩子的大事就是成親。只要腦子清楚人還能動，都會想著成親的。
“我知道了！”云青瑤忽然想通了，她為什么一直覺得這個村子很奇怪，“這個村里，沒有十歲以下的孩子。”
這個村子太安靜了，沒有瘋跑打鬧的幼兒，沒有汪汪叫著的狗，甚至連只雞都沒有看到。
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什么意思？”馬上通一臉不解，“他們不生孩子？”
云青瑤還不知道，她覺得可以嘗試和胡海聊一聊。
“我去問。”葉淵道，“這種小事，我很快就打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