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瑤以為去的人不多。
但他們離開客棧后就發現，整個鎮子上的人，包括一條看門狗都被它主人牽著去了。
神殿門口烏泱泱的都是人。
黑沉沉的鐵門打開，大家沉默著魚貫而入。云青看到了神殿內的樣子。
是一個空曠的、空洞的立著柱子的長方形大殿，殿內的大理石被打磨的像鏡子一樣，將屋頂上一個剛剛織網的蜘蛛都照得清清楚楚。
神殿正中是一方佛座，座上則是靜坐蓮花的真宗佛。
佛是純金，寶相莊嚴但也不失去祥和。
大家前后默聲進入，各自在原來固定的地方盤腿坐下來，虔誠地看著真宗佛，仿佛等它訓話。
就連那條狗都不敢亂動，軟趴趴地蹲在地上。
云青瑤學著樣子，盤腿坐著。
她在等。
島上沒有首領，那位掌宗應該就是首領，但至今她沒有見到，和掌宗有關的神職人員。
她有感覺，待會兒這些人可能會出來。
突然，一道鐘聲響起來，哐一聲，很突兀也很能震懾人心。
隨后，從碩大的真宗佛像后面，出現了一行人，他們穿著黑色的長袍，光著腳，身形很高都是男人。
這些人從佛像后出來，分成兩列各往左右停下，列隊。
云青瑤打量著那些人，那些人容貌各不相同，年紀卻差不多，表情也極其的相似，木訥空洞。
云青瑤目光一掃，忽然看到在她左前方坐著的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就是那次腿受傷，她幫他包扎的老人。
老人沒回頭，和其他人一樣，靜靜等著。
就在這時，真宗佛像忽然動了起來，下面出現了一個樓梯，隨即，從下面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量很高，穿著純白的長袍，年紀約莫二十出頭，容貌不算極俊美，但卻生得敦厚溫和。
仿佛看著這張臉，你就自然而然的平靜。
滿殿近千人一起磕頭。
“掌宗萬福，萬萬歲！”
近千人齊聲高呼。
云青瑤他們也混雜在其中，隨后掌宗微微頷首，讓眾人平身。
掌宗開始說話，他聲音渾厚有力，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殿上。
他開始說經文，有些拗口，大家聽的很認真，云青瑤努力聽了很久，大約知道一個意思。
真宗保佑逐日島太平祥和，大家要敬重真宗佛，不可忤逆生事，否則真宗佛發怒，誰也保不了他。
隨后，掌宗的視線一一掃過蕭炎和云青瑤他們的臉上，卻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在椅子上坐下來。
神使端了一個很大的盤子，盤子直徑估計有三尺左右。
云青瑤正納悶盤子里裝的是什么，盤子的蓋子就被神使打開了，她依舊看不清楚，只知道是白花花的一大推。
但隱約卻又一股腥臭飄出來。
掌宗沒做介紹，很顯然這個儀式已經不是新鮮事了，大家都知道規律。
緊接著，掌宗嘰里咕嚕念了一段經文，爾后拿了個勺子在挖了一勺盤子里的東西放進嘴里。
他放下勺子，神使將巨大的盤子抬下來，從左邊開始停留，然后從后排開始，每個人都從懷里拿出一個勺子，上去盤子里挖一勺，放進嘴巴里。
每個人！
連那只狗。
“那是什么東西，大家都在分食？”葉淵好奇的不行。
云青瑤握住蕭炎的手，她看著那個顏色聞著空氣中的腥臭，她有種極其惡心的猜想。
那盤子不斷靠近，每個人的動作都穩穩當當，吃完了回到座位。
那個腿受傷的老頭也去吃了一勺，爾后回來坐下。
他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云青瑤，眼里閃過什么又歸于平靜。
云青瑤卻看清楚了盤子里東西！
是人腦。
她不知道是多少個，但以她所知至少十二個。焦八的，以及那死去的十一個水手的。
敲開頭骨，取出腦子！
分食。
他想著，那個盤子停在了他們這一列，她們后面的人越過他們上前，一個一個，然后輪到了云青瑤身后的馬上通和青鶴！
“這、這、這、嘔！”
馬上通還沒去，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