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清清看著第二夜入店的第一位客人,心里十分不爽。
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穿著一件艷紅色的尼龍外套,涂著鮮艷的口紅,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進了門。
“喂,小丫頭,給我一包煙。”
熊清清拿起一張紙,快速寫下了三個字。
「我餓了」
紅衣男冷笑了一聲,“餓了?那不有的是吃的嗎?”
他指了指身后的貨架子,熊清清也沒慣著他,放下紙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聽見了沒?我讓你給我拿包煙。”
紅衣男直接靠在了柜臺上,眼神狠厲,直直的盯著她看。
“要不你還是熊一下吧,跟他起沖突沒什么必要……”許令澤說。
熊清清從柜臺下拿出了一包煙遞給了他,紅衣男白了她一眼,快速打開了煙盒取出了一根,叼在嘴里點了上。
他猛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拿起柜臺上那位姐姐留下來的藥瓶,又放了下。
“小丫頭,貪得無厭不是什么好事。”
他白了一眼,轉身徑直離開了。
“什么意思?”
熊清清一臉懵,她是被這個不講究的紅衣變態男嘲諷了嗎?
“那對夫妻就是因為要拿什么藥水,才沒來得及回去,這個世界的東西不能吃……那能吃的,應該就是這個營養液!”許令澤激動道。
熊清清把營養液握在手里看了看,“真的假的……”
“你再忍一忍,多給幾個客人看你的字條,看看他們怎么說。”
-
等了許久,第二夜的第二位客人才進店。
一位年輕的媽媽領著自己的小女兒,溫柔的說:“囡囡,你想吃什么媽媽幫你拿。”
小女孩穿著一條粉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可愛極了,只是皮膚有些白的不像話。
她指了指貨架子上的巧克力,“力……”
“好,媽媽幫你拿,你還想吃什么?”
“甜……”
“是這個嗎?”
熊清清握緊雙拳,想提醒他們貨架子上的東西不能吃,但是她不能說話,只好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熊清清,別亂動!”許令澤喊了一聲。
「為什么」
她在紙上快速寫下了三個字。
“我說過,別做奇怪的事,你仔細觀察那個女人,她帶著手套,全身除了頭捂得嚴嚴實實,再看她女兒,反倒穿的那么單薄,她們很明顯有問題。”
那位媽媽領著女兒來到柜臺前,熊清清最后還是放下了手中提醒東西不能吃的紙條,拿起了另一張。
「我餓了」
女人面露愧色,“不好意思,我也沒有藥水……”
說著,她摘下手套,拿下了鉆戒,放在了柜臺。
“這些零食就用這個來付吧,實在是抱歉。”
熊清清看了看那個鉆戒,搖了搖頭,把紙放了下。
女人連連道歉,“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藥水了,唯一的一小瓶,還要給我婆婆,我婆婆病得很重。”
熊清清再次寫下幾個字,拿了起來。
「沒關系,鉆戒太貴重了,你拿回去吧」
女人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了一聲,說了句:“謝謝。”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將鉆戒拿了回去,對著熊清清笑了笑,拉著女兒往外走。
“媽……不哭……”
聽到小女孩說話的聲音,熊清清被嚇了一跳。
因為她的聲音,很像喪尸的低吼。
仔細觀察她的背影,腿上仿佛還有青斑。
一聲門鈴響后,熊清清松了口氣,“那小女孩的腿好像受傷了,你看到了嗎?她腿上有好幾塊青斑。”
“不是青斑,是尸斑。那個小女孩也不是人,她是喪尸。”
“啊?”
許令澤冷靜分析,“那個女人裹得那么嚴,應該是怕被女兒的病毒傳染,小女孩穿的那么單薄,應該是怕身上的肉腐爛的太快。而且,她的膚色也不正常。看來,的確是有養喪尸的情況,”
“可是,我沒有聞到味道……”
“她身上剛有潰爛的跡象,沒有尸臭正常,她應該剛變成喪尸沒多久,估計她媽媽也會給她清洗。”
熊清清點了點頭,“我好像明白了,所以那個小女孩可以吃貨架上的零食,因為她是喪尸。”
“說的沒錯,我猜這些零食和食物,正常人都不能吃了,但是喪尸可以。白天的時候,那些喪尸沒有意識,對這些吃的也很在意,但是它們卻沒有沖進來搶這些吃的,明天白天,你把零食往外扔幾包,看看它們會不會吃。”
熊清清想到剛來便利店時的情景,“我那天來的時候,想吃這里的東西,外面的喪尸就有些癲狂,但是我放下了,它們反倒走了。”
“有可能,它們不是在意這些零食,而是在意你有沒有吃。”
“什么,什么意思?”熊清清有點糊涂了。
許令澤解釋:“意思是,白天的時候,它們不在乎零食本身,但是你吃了的話,它們就會癲狂。”
“癲狂到……要吃了我?”
“嗯。”
熊清清有些后怕,這個地方她實在不想待下去了。
“許令澤,我想回家,要是讓我回家,我一定聽我媽媽的話,再也不跟她對著干了。”
許令澤嘆了一聲,剛想勸她兩句,門鈴響了。
第二夜第三個客人是昨天的小辮哥,他還是同樣的裝束,一進門就直奔貨架,拿了兩瓶消毒液和一副膠皮手套。
他走到柜臺前,熊清清抹了把眼淚,把那張寫著「我餓了」的紙條拿了起來。
小辮哥搖了搖頭,“對不起啊,這個我實在沒有,我的藥水也不夠支撐多久了。唉……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熊清清的眼淚再次滑落,小辮哥有些不知所措。
“你別哭,我可以分給你一包。”
他回頭看了看門口,從襯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盒,打開取出個透明小包,里面裝著不知名液體,和白天姐姐給的營養液一模一樣。
“看來我猜的沒錯,現在的正常人,吃的就是這種營養液。”許令澤說。
小辮哥轉身離開,熊清清看著柜臺上那一包營養液,拿著它快速追了過去,還給了他。
“你不要?”
熊清清搖了搖頭,小辮哥也沒說什么,拿上營養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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