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活了要吃人。”怨靈少年飄到江望舒面前,“不想死的話快走!”

  少年在墻上弄出容一人通過的窟窿:

  “你只有三分鐘逃命時間,一直往東跑,不論遇到門還是墻,悶頭沖就行,能不能活下去是你的造化。”

  江望舒之前來過很多玄師,每個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副要他們立刻下地獄的模樣。

  當他們闖進教堂,喚醒沉睡的怪物之后,又嚇得屁滾尿流,倉皇逃竄。

  少年不想讓更多的人死于非命,才幫助江望舒。

  那些玩筆仙游戲的人也一樣。

  鬼怪們只是恐嚇,驅趕他們離開城堡,不存在什么殺戮之念。

  他們遇到鬼打墻也不是這些鬼怪造成的。

  而是小七做陷阱的時候觸怒了沉睡中的厲鬼。

  “我走了外面那些人會不會被吞噬?”江望舒精致漂亮的臉被血色教堂籠罩在隱隱里,她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張符紙,符紙上金光流轉。

  少年怨靈點頭:“每次城堡蘇醒都會吞噬活人,吃不到這些祭品它會癲狂,瘋狂報復,這附近的泥石流和洪水都是因它沒有吃到祭品引起的。”

  他頓了頓:“這些人心術不正,尤其是那個裝成男人的女生,她手上有好幾條人命,被吞噬是她的報應,你要管?”

  “你看得到嗎?”江望舒瞥了眼手拿棒球棍的秦鳴山。

  秦鳴山的棒球棍上沾了血,引得附著在墻上的厲鬼尖叫連連,血腥和生氣令它們癲狂,瘋狂撕扯墻上封印,一張張人臉瘋狂掙扎,猙獰恐怖。

  “看不到。”秦鳴山搖頭。

  “快點!”少年怨靈催促道:“我撐不住了。”

  江望舒突然走到少年面前,壓著他的肩膀,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將其推出去。

  少年怨靈弄出來的窟窿瞬間合上。

  “噹噹噹——”

  教堂中傳來一陣陣鐘聲。

  懸吊在半空中的一具具尸骨無風搖擺,骨頭與骨頭摩擦,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它蘇醒了。”秦鳴山抬頭。

  江望舒仰頭望向半空中,濃郁的血霧中出現一道道被送上手術臺瘋狂折磨的鬼影,男女老少,密密麻麻。

  重重鬼影中能看到被剖開肚子的孕婦,看到被活生生砍斷四只的小孩,被一寸寸敲碎骨頭的老人,被實驗病毒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絕望面孔,他們的臉很模糊,痛苦卻無比清晰。

  它們在永無止盡的折磨中失去意識,被痛苦奴役,成為傀儡。

  “孩子們,歡迎來到神的世界。”

  一道森冷的聲音貫穿江望舒的耳朵,她一陣頭暈目眩,腦袋仿佛要爆炸了,疼得冷汗直流。

  她尋聲望去。

  血霧越來越濃。

  一個身著傳教士道袍的放神父從血霧中走出。

  他圣潔的白色長袍被鮮血染得半紅,掛在胸前的十字架血跡斑斑,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色,看江望舒和秦鳴山就像看一個即將接受洗禮,成為信徒的孩子。

  “神的世界?”江望舒譏誚道:“你把那么多人折磨致死,奴役他們,竟自詡為神?你算哪門子神!”

  神父抬眸:“你不愿意歸屬教廷,就只能成為我的敵人,我對不聽話的孩子總是沒有耐心。”

  他手指一抬。

  霎時間,被封印在墻上的厲鬼和懸吊在半空中的尸骨蜂擁而至,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嘭!”

  秦鳴山揮動棒球棍,一棍一個。

  他寡不敵眾,被幾十個厲鬼扯住手腳瘋狂撕咬。

  鉆心的疼直擊靈魂!

  秦鳴山眉頭一皺,死氣涌入他的魂魄,讓他好不容易凝結出的,相對穩固的魂魄出現松動,被咬到的地方透明,虛幻。

  江望舒余光瞥見秦鳴山遭受圍困,她伸手將男人抓到自己身邊,嘴唇翕動:“五星殺陣,光照玄冥,敕!”

  玄金色的靈光從少女足下涌出,她雙手結印,一張張符紙圍繞在身邊爆發出熾熱的金芒。

  沖向少女的厲鬼們宛若冰山遇上灼熱的熔漿,痛苦地慘叫,變成濃霧,融化了。

  “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神父血色雙瞳閃過一絲驚訝,他手指一動,一根根粗壯的血管從四面八方刺向江望舒。

  江望舒邊躲,邊用符紙對付沖向自己的厲鬼,她目標直指神父,卻被前赴后繼的鬼魂以及枯骨阻擋。

  “太多了。”江望舒重重喘息,“根本殺不完!”

  有擋在替身的契約在,江望舒能發揮的實力不足巔峰時期的十分之一。

  以前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一張符紙就能送囂張跋扈的神父上西天!

  “嘭——”

  秦鳴山揚起棒球棍敲碎一具枯骨的腦袋,他的身體透明得更厲害了,后背上出現幾根細如發絲,蘊含詛咒的血管,血管瘋狂汲取他的生氣,使得他越來越虛弱。

  “這樣殺是殺不完的。”江望舒發現被符咒消融的厲鬼消散之后溶于血霧中,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被血霧賦予生命,死而復生。

  她敏銳的發現神父的長袍在蠕動,蘊含詛咒的血管似乎是從袍子下面出來的,那里是源頭。

  不解決源頭,只會筋疲力盡,死在這里。

  秦鳴山順著小姑娘的目光望向神父的長袍,“我去看看。”

  “我來。”江望舒發現秦鳴山被烙印上了詛咒,狀態不好:“你回到玉佩里。”

  “大敵當前說這些做什么。”成為鬼之后秦鳴山發現了這個世界變得奇幻。

  他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轉移神父的注意力,你想辦法去探探他袍子底下的秘密。”

  秦鳴山拿著棒球棍一頓亂錘,亂敲。

  他這段時間一直養在江望舒的玉佩里,身上沾染了一點細碎的功德金光,鬼怪多少有些忌憚。

  “好美味的生魂。”神父的注意力落在秦鳴山身上,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仿佛餓了很多年,肚子里發出雷鳴一般的咕嚕聲。

  “抓得住我,你就來。”秦鳴山銳利的雙眸露出不屑的冷光,“廢物。”

  此言成功激怒了神父。

  神父盛怒之下,一根根恐怖的血管沖向江望舒,纏住她的腳踝,將其拖進濃霧中。

  秦鳴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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