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梁佳夕的兼職是一整天。
時慕星剛到瑪利亞酒吧,就被告知要出去送一份外賣。
“我去送外賣?”
“是的,這是客人訂的冷飲,地址是濱河路薰衣草莊園,客人點名要你去。”
時慕星眼神疑惑,她只是一個兼職的調酒師,而且是頂班的,為什么點名要她去送冷飲?
組長已經將打包好的冷飲塞到她手里,時慕星哪怕再不解,也只得先去送。
當看到站在一片薰衣草中間的唐若凝時,她總算明白過來。
時慕星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站在唐若凝身后,“唐小姐,你的冷飲。”
唐若凝沒有回頭,繼續指點現場的工作人員。
“那邊的過道全部放鮮花拱門,不要飄氣球和彩帶。”
“入口處擺我和云川哥哥的迎賓照,那邊草坪放點心和飲料,供賓客休息。”
“我和云川哥哥的訂婚宴,一切都要用最好的,不能有半點馬虎。”
時慕星心臟如同被人打了一拳,狠狠一痛。
原來,這里是沈云川和唐若凝訂婚的場所......
腦中浮現昨晚夜色下,沈云川溫柔繾綣的話,還沒定下來......
呵!
唐若凝都已經在布置訂婚場地了,這叫還沒定下來?那如何才算定下來了,等到訂婚那天才算定下來嗎!
挺諷刺的。
唐若轉身,好似這才看到時慕星一般,脾氣極好地笑道,“呀,我訂的冷飲到了,辛苦外賣小姐姐了,放到那邊吧。”
時慕星并沒有在乎她那句外賣小姐姐的稱呼,面無表情地把冷飲放下。
唐若凝拿起其中一杯,遞給她身邊站著的貴婦,“阿姨,你嘗嘗這個,昨晚云川哥哥帶我去瑪利亞,特意給我點的,我覺得挺好喝。”
女人轉過身,竟然是沈云川的媽媽。
沈夫人接過唐若凝遞過來的果汁,透著威懾的目光從時慕星臉上掃過。
時慕星臉色一僵,她和沈云川的關系,別人不知道,但是身為沈云川的母親,應該是知道的。
兩人視線只是一個短暫的交匯,旋即移開,沈夫人喝了一口果汁。
“不錯,挺好喝的,你昨晚和云川去酒吧?”
“嗯。”唐若凝羞澀地笑笑,“云川哥哥說,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帶我認識一下他的朋友。”
說話時眼角余光不經意的掃向時慕星。
時慕星心底一片寒涼。
難怪昨晚沈云川和唐若凝會出現在瑪利亞,原來是去見他的朋友啊。
她和沈云川在一起三年,他從來沒有帶她融入他的朋友圈,偶有幾次他喝醉了,打電話讓她去接,得到的也是他那些朋友的輕視和頤指氣使。
也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如何能跟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相提并論呢。
時慕星正要離開,聽到唐若凝開口,“訂婚舞臺邊上用什么花好呢,時小姐,你知道云川哥哥喜歡什么花嗎。”
他喜歡百合,他們喜歡的是同一種花,時慕星想到。
“抱歉唐小姐,我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呢,我還以為你和云川哥哥很熟。”唐若凝似笑非笑地說著,眸底冷光一閃而逝。
“我和沈先生不認識。”
“這樣啊......”唐若凝拉長了尾音,笑著看向沈夫人,“阿姨,你覺得用紅玫瑰好,還是百合好呀。”
沈夫人不動聲色地斜了時慕星一眼,“隨你。”
“我比較喜歡紅玫瑰,代表和我云川哥哥甜甜的愛情,可是云川哥哥好像喜歡百合誒,好難選啊。”
唐若凝一副苦惱的樣子,她看向時慕星,“你覺得呢。”
“抱歉唐小姐,這是你的訂婚宴,我不清楚。”
“也是,這是我的云川哥哥的訂婚典禮,一個外人怎么能插手,你說是吧。”
外人這個詞,唐若凝咬得特別重,說完別有深意地睨著時慕星。
時慕星面色如常,“是的。”
沒有任何失落的樣子,也沒有表現出異常。
唐若凝微微蹙眉,這女人完全看不出傷心,莫非是她想多了,沈云川教訓李波,僅僅是因為李波擋了他道,而不是替這個夜場女出氣?
“唐小姐,酒吧那邊還有工作要忙,我先走了。”
“去吧。”唐若凝高傲地擺手。
既然和沈云川沒有關系,那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她放眼里!
時慕星從莊園出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正要打車離開,身后有人叫住她。
“時小姐。”
時慕星回頭,沈夫人已經來到她身后。
得體的華麗旗袍,頭發用一根玉簪盤起,溫雅雍容又貴氣十足。
真正的豪門貴婦,連頭發絲都透著高貴與精致。
“沈夫人。”
這是時慕星第一次和沈云川的母親對話,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沈夫人上下打量著時慕星,名門望族培養出來的名媛,修養刻入骨髓,不會直接了當地侮辱一個人,但那高傲的眼神里透出的鄙夷,卻令人如鯁在喉。
“時小姐,云川是沈云兩家共同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他日后會站在什么樣的高度,擔負起什么樣的責任,相信你很清楚。”
“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和若凝即將訂婚,我希望他身邊可以干干凈凈的,別再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時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亂七八糟的人,是在說她嗎。
應該是的,畢竟沈云川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
“沈夫人放心,我和沈先生已經結束了。”
“你明白最好,男人嘛,身邊養幾個小情人解解悶很正常,我這個當母親的不介意他找個什么樣床伴,但是若凝單純,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當然,我沈家不是什么刻薄的人家,保姆還要發工資呢,你照顧了云川三年,有什么條件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
字字句句都充滿了羞辱。
時慕星深吸一口氣,“沈夫人,我想你搞錯了,雖然我和沈云川的這段關系看起來不正當,但我沒有花過沈云川一分錢,這三年洗衣做飯噓寒問暖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并沒有欠他的,更沒有欠你們沈家的。”
“另外,我和沈云川的確已經分開,您與其在這里警告我,不如管好自己的兒子,讓他別老是往我身邊湊,堂堂沈氏集團總裁對一個小情人死纏爛打,挺難看的,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