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有點兒迷糊,不知道過幾天了。放心吧紀阿姨,真沒事,辛苦你了。”
“哦,那你再躺會兒,有事兒叫阿姨……這孩子,真有禮貌。”關上門,“噔噔噔”的腳步聲遠去。
如果自己重生了,那邊的自己,一定是死了,劭劭又沒有爸爸了,這次是真沒了。
楠姐又是一個人了,這次連個念想都沒了。
江濤和于浩,他們怎么樣了,我們一起出的車禍,他們……也重生了?
李愷把自己平拍在床上,郁悶的想著。
想了不多久,李愷就釋然了,老天爺可憐自己,讓自己重生回來,不就可以彌補那些遺憾了嗎。
反正以自己多年閱讀重生穿越小說的經驗,來了,就回不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哎,記得重生都是有福利的。
系統?
李愷正襟危坐,閉上眼睛,心中默念。
“系統!”
等了一會兒,腦海里沒變化,也沒有聲音傳出。
“系統,在嗎?”
“系統,出來。”
“系統1990?”
“系統2021?”
……
打開的方式不對?
李愷竄回椅子上坐下,依次又來了一遍。
還是沒變化。
那就是沒有系統伴生。
空間?
右手在面前一揮,“進。”
場景依舊。
閉上眼睛再揮,依舊。
“鑰匙,對對,進入空間需要鑰匙。”
李愷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里有個痦子,按一下,“進。”
不對。
這里有個胎記,按一下,“進。”
不對。
這里有個疤,按一下,“進。”
還不對。
李愷把目光匯聚到傷口處,按了一下,“嘶……進。”
還是沒變化。
看來自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沒有系統,沒有空間,沒有“金手指”,自己的重生,純屬是個意外。
李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能回來本就是千載難逢的奇遇,還要啥贈品呀。就仿佛一個溺水在大海里的人,死亡也就一瞬間了,忽然天降救生圈,給了活下去的希望和機會,這個人卻還要嫌棄救生圈不是“迪卡儂”的,只是個普通貨色。
貪心不足。
李愷的右手從豎立在窗臺的書籍上無意識的劃過。
《資治通鑒》?李愷鬼使神差的把它抽了出來,隨意的翻看著。
《資治通鑒》他前世非常喜歡,看過好多遍,可這次再翻看,他很快發現了不對。沒有兩漢和新朝,大漢朝是一脈延傳,享國407年。
這是什么鬼!!
漢朝成帝開始,統治荒淫腐朽、賦斂沉重、百姓饑饉,流離失所。
公元前18年廣漢人鄭躬,聚眾起義,起義風潮迅速席卷全國,此起彼伏。
公元6年,漢平帝駕崩,無子,大司馬王莽、大司徒孔光、前將軍何武奏請王太后迎立高祖九世孫南陽劉秀為帝。
公元8年,劉秀籠絡孔光,暗結何武等忠漢之臣,趁王莽入宮拜見王太后之際,以私練200新軍為伍,直接將王莽斬殺,并迅速族誅王氏**,掌握朝堂。之后裁官吏、并郡縣、強集權、輕徭賦、懲貪污、獎墾荒,興修水利,發展農業,人口得到快速增長,經濟得到極大的發展,使漢朝再一次興盛。劉秀死后,上廟號漢世祖。
就是說,王莽沒能篡位,新朝就沒有建立過,漢朝沒有在歷史長河里拐彎。
那這還是我存在過的那個世界嗎?
可父母存在呀,紀阿姨也存在呀,這房子也是一模一樣的存在呀。
難道自己重生的這個世界,并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
李愷繼續胡亂翻閱著《資治通鑒》,試圖從中找出更多的佐證,來證明自己的猜疑。
公元352年,冉魏皇帝冉閔與前燕將領慕容恪戰于魏昌城,四月十二日夜,冉閔急癥暴斃于軍營之中,后冉魏軍大敗,國亡。
冉閔不是兵敗被俘,后來被斬殺了嗎?
病死的?還急癥!
離開繼續翻找,或許是翻得潦草,再沒找到和已知歷史有出入的地方。
不過,李愷已經能基本確定,自己身處的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
是平行時空!
…………
“你沒事兒啦!”身后傳來驚喜的聲音。
一個少年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瞪大眼睛驚喜的看著李愷。
細瘦弱小的身材穿著洗的褪了顏色打著補丁的機械廠工作服,衣服明顯的不合適,大的像套在了身上,呼扇呼扇的有些兜風。臉又紅又皴,左額頭上有一塊淤青,參差不齊的頭發,像狗啃的,可見剃頭的人手藝差的隨心所欲。正腦瓜頂上有一處沒頭發的疤痕,扶著門的左手布滿凍裂的細小傷口,有的傷口處還有血滲出。
常大龍。
“進來呀。”李愷壓制著內心的激動,盡量平靜的說。
“我中午來過,你沒醒。”
“又被打啦,你那個爸還是那個娘們?”李愷指著常大龍額頭的淤青問。
“中午回去晚,做飯慢了,我爸給了我一勺子,沒事兒。”大龍右手搓著后脖頸子。
“習慣啦?”
“嘿嘿嘿……不疼。”
常大龍六歲時沒了媽,很快他爸就又娶了一個,這個后媽從一進門就對常大龍沒個好臉色,生了自己的兒子后,更是變本加厲,輕則辱罵,重則掌毆腳踹,不讓吃飯更是常事兒。他親爸慢慢也跟上了這個女人的節奏,而且下手更是沒輕沒重的。常大龍7,8歲就開始包攬家里的家務,做飯,洗衣服,看孩子,包括給弟弟洗尿布,每天早晨倒尿盆。不過生活用品的采買是不讓涉及的,不是為了給他減負,只是不讓他摸錢。
李愷看常大龍左手一個勁兒向身后縮,就抓了過來,袖子一擼,露出了幾條帶著血絲的淤青。
常大龍疼的“嘶”了一聲,但仍舊嘿嘿笑著。
李愷沒理會他,起身拉開黑色辦公桌左邊的抽屜,翻出碘酒來,打開沾著棉花球輕輕涂抹著。應該抹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可家里沒有,先湊活吧,淤青已經見血了,碘酒也可以防止感染。
常大龍看著李愷涂抹完,從背著的自制簡易布袋書包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張“果丹皮”雙手遞到李愷面前,“班長,你吃。”
“果丹皮”有備課本大小,三毛錢一張。三毛錢可能是常大龍的大部分積蓄了,他爸和后媽是從不給他零用錢的,他在家也沒有接觸錢財的機會,有時候翻垃圾撿些廢紙舊玻璃瓶子的去換一兩毛錢,但這個年代,大部分人家還沒有富裕到廢紙酒瓶子當垃圾扔,都是再利用或是自家攢著換錢,所以常大龍也沒能有多少進項。
李愷沒有拒絕,接過來打開塑料包裝紙,從中間撕成兩半,將一半遞到常大龍手里,“一起吃。”
“班里這兩天沒什么事兒吧。”
“沒事兒,都挺好的,摸底成績出來了,你還是咱們班第一,年級第二,數學還是滿分。”常大龍撕下一小塊果丹皮,含在嘴里,一臉享受的說。
李愷的英語成績不行,所以即使數物化再厲害,總成績還是干不過二班那個“眼鏡妹”。
“你呢?考了多少分?”李愷問。
“嘿嘿,163分,最后一名。”
“……數學多少?”
“……8分”
數學滿分120分,考了八分,估計是蒙對了兩道選擇題。
“班長,你別給我補習了,數學……我……聽不懂,物理化學更聽不懂。下禮拜二就要期末考試了,別耽誤你學習了。”常大龍難為情的看著李愷。
“再看吧。”李愷無奈的說。
……
“兒咂,我回來啦,呦,大龍來啦。”李焱推門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袋油炸面包。
“我買了油炸面包,你們倆先吃著。”
“不了,叔叔,我得趕緊走了,還要回家做飯呢,晚了我爸該不高興了。”常大龍把手里剩下的“果丹皮”塞進嘴里,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擺著手說。
李愷接過面包袋子打開,看了看常大龍的手,抓過枕頭旁的衛生紙撕下一段,托著兩個油炸面包塞到常大龍手里。
“回去路上吃,到家前吃完。”
常大龍扭捏了一下,也就接了。
“我明天就可以去上學了,明天見。”
“好嘞,用我來接你嗎?”
“不用。”李愷伸手揉了揉常大龍的頭,“他們再打你,躲著點兒,該跑就跑,別傻乎乎的等著挨打。”
“嗯。”常大龍猶豫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常大龍的背影,李焱低聲說:“這孩子,可憐見的,你在學校里照顧著他點兒。唉,有后媽就有后爹。”
“我知道的。”
“晚上想吃點兒啥?”
“麻醬面吧,好吃,省事兒。”
“麻醬面……”李焱打開案板下面的柜子,找出麻醬瓶兒,打開看了看,“行,就吃麻醬面,你等著,我搟面。”
“搟什么面呀,費功夫,不是有寬掛面嗎,就直接煮掛面得了。”
“……行吧。”
李焱開鎖進了對面房間,換下工作服,出來洗手帶上圍裙開始忙活。
“老四,準備做飯啦?小愷好些了嗎?”一個中年男人從樓梯走上來,看著李焱打招呼,后面跟著個小伙子,手里拎著個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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