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瑾剛擺脫韋安安就趕緊到慶功會上找莫汐芊,可找了好幾圈都不見人影,最后還是鑒定部的職員告訴他莫汐芊因為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跟自己打電話,為什么自己就跑回了家?
他想不通,于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別墅,入眼就看見莫汐芊安靜的躺在沙發上,小奶包正拿著從臥室取出的毛毯給她蓋。
陸瑜瑾皺眉靠了過去,公文包都沒來得及放下,湊到跟前,發現女人眼睛紅腫,跟剛哭過一樣,小奶包對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指了指二樓。
會意,他跟著小奶包的身影一起上了二樓。
一關門,莫瞳瞳就面色不善的盯著陸瑜瑾,“爸比,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讓媽咪這么傷心,我對你的考驗期永遠有效,如果你讓媽咪這么傷心,我會帶她離開你的。”
兒子跟老子搶女人了。
陸瑜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也一臉的疑惑,他怎么就讓莫汐芊傷心了,最近他可是秉承著自家兒子擬定的三好男人標準,上班認真,下班回家,近身的幾乎沒有單身女性。
“兒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是聽說她身體不舒服才立馬回來,還想問你怎么回事。”陸瑜瑾表情坦誠得不像撒謊。
小奶包皺著眉,完全一副審訊者的架勢,他眼里滿是問號,不知道該信不該信。
“你確定?”
“我確定以及肯定。”
小奶包跑到客廳拿回自己的電腦,既然誰都不知道,那不如直接情景還原,爸比說過他們今天在費迪酒店聚會,而費迪酒店除了房間,其他地方基本三十六度無死角。
屏幕調轉,不一會兒就切到了舉辦慶功會的地方,陸瑜瑾也湊過去一起看。
將進度條倒退,很快看到了莫汐芊的身影,她端著餐盤正跟同事聊天,不一會兒,那兩人走過之后就來了一個男人。
陸瑜瑾盯著屏幕,腦中似有畫面要奔涌出來,那些畫面即將掙脫,他頭疼得跟數百條鋼針一同扎進去一般。
“等……等。”忍著腦內的疼痛,他讓小奶包將畫面放大。
那人穿著簡單的黑色西裝,不過硬朗的面孔讓陸瑜瑾十分熟悉,他心跳沿著血管,在他腦中不斷敲打,像是一根皮筋被揪到了極端,只要在用點勁兒就會斷裂。
兩方都會被皮筋的彈力繃得遍體鱗傷。
感覺到陸瑜瑾的不對勁,小奶包扶著他的頭,額頭上的冷汗沾了小奶包一手,他驚恐的看著陸瑜瑾,感覺他在被可怖的痛苦折磨,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爸比!”小奶包手足無措,看向電腦屏幕上被放大的面孔,這人究竟是誰,讓媽咪傷心成那個樣,還讓爸比頭疼成這樣。
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像是一顆擁有幾十圈年輪的參天巨樹,即便將往事都埋進了土里,可粗壯的樹根會破開地面,將所有深埋重新拋回地面。
給陸瑜瑾倒了杯溫水,喝了之后他的頭疼才稍有緩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陸瑜瑾嘴唇稍稍恢復了些血色,感覺到自家兒子甚是擔憂的目光,他摸了摸他的腦袋。
剛才的鈍痛沒有任何預料,像是猛獸突然產生了劇烈的排斥反應,狂吼著要沖出牢籠,他不知道怎么了,為什么見到那個人反應就這么大。
“你能查一下他的身份嗎?”陸瑜瑾眉頭緊鎖,冰冷的眸子里還布著血絲,看起來有些猙獰。
小奶包點頭,把圖片發給了單勢,繼續播放監控。
監控里,那人不知道對莫汐芊說了什么,只見她向后退了兩步,緊握著桌子,隨后拿手機看了兩眼跌坐在地上,那人將她扶了起來,驚慌的表情能看出來他也不知道莫汐芊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不一會兒,單勢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他叫安影,是陸家的人?”小奶包皺眉,難道是陸庭峰派來的人,那他到底說了什么才會讓她哭成淚人。
陸瑜瑾繼續往下翻,在他的經歷上看到“五年前曾任陸瑜瑾貼身助理”。
他瞳孔驟縮,五年前?貼身助理?
怪不得他覺得那人十分熟悉,總感覺在哪見過,五年前就是他失憶的那年,安影恰好那個時候從他身邊離開,讓人不得不多想他是知道了什么才被人支了出去。
可能安影知道的事情就是導致莫汐芊傷心的事。
那會是什么事呢?
陸瑜瑾跟莫瞳瞳對視了一眼,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這個人找出來,只有找出來才能真相大白。
“兒子,找人這種事在行嗎?”
“當然。”小奶包情緒低落,回答的聲音也沒了原先的激情。
陸瑜瑾眼睛半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弄清楚。在他的印象中,莫汐芊一直都是一個十分陽光,堅強不退縮的人,他從未見過監控里那個直起的脊柱都要倒塌的人。
到底是什么事,為什么她會哭成那樣?
陸瑜瑾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莫汐芊一直睡到了正午,有人貼心給她拉上了窗簾,房間的光亮不是很明顯,因為足夠安靜,她才沒有醒。
渾身像抽干了力氣般酸痛,她能感覺到腫起的眼眶帶來的緊繃感,連視覺都受了限。
單手覆上胸口,那里還在不停痛苦的抽痛,好像在說昨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手指漸漸滑了下去,她苦笑出來。
為什么不能是夢?
這讓她怎么面對陸瑜瑾,他們堅持了這么長時間的感情就像是一個笑話,她一想到自己腦海里產生與他廝守一生的想法就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他們命定的關系像兩座難以逾越的高山,當他們終于跋山涉水從山巔看見彼此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還隔著一道無底的深淵,摸不到彼此,也不能產生多余的感情。
為什么她就這么苦呢,暗戀了一個渣男,跟同父異母的哥哥有了孩子,呵,戲劇果然取材于生活。
從床上下來,走到衛生間,接了一捧涼水潑在臉上,水珠沿著慘白的皮膚下滑,她看向鏡子里的自己,覺得這人真可憐。
水珠滴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莫汐芊瞳孔渙散,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
機械性的走到床邊,機械性的拿出行李箱,然后機械性的收拾東西,她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在昏暗的房間中肆意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