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原諒的先放一邊,我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顏料,質問向晴和陶葉,“你們誰賠?”

兩人愣了一下,思維還沒跳躍成功,向晴低頭看著自己踩著的顏料,反應略微遲鈍,“賠?”

她給我賠禮道歉加上賠錢,都記不清是第幾次了,估計對“賠”這個字眼很敏感。

“嗯,這盒顏料很貴,你們誰賠?”我重復了一句,視線在兩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就把矛頭拋給了陶葉,“陶葉,你的經濟能力應該好一些,又那么心疼向晴,把她當做妹妹一樣,不如你來賠?”

向晴的視線下意識地望向了陶葉,而陶葉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問,“不就一盒顏料,難道我還賠不起嗎?多少錢,你說!”

這盒顏料大概六十萬,非常珍貴,章修前交給我的時候就叮囑過。

這個價格,陶葉應該承擔得起,但是絕對非常肉痛。

我答道,“不多,六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陶葉的臉上立馬沒了血色,她陰沉沉地質疑我,“六十萬?你這罐顏料難不成是金子做的?”

有著東西,可比黃金還珍貴,只不過是她不知道罷了。

這時章修前過來了,他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滿地的藍色顏料后,瞬間僵硬。

向晴陶葉兩人不認識章修前,只是在一旁看著。

“意意,這怎么回事?顏料怎么全散了?”章修前臉色嚴肅地問我,但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指了指陶葉,“師傅,這人一腳就把您的顏料踹翻了,我正在跟她索賠。”

一聽到不是我打翻的,章修前立馬變了臉色,十分嚴厲地質問陶葉,“這位小姐,你打翻了我的顏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得賠錢,八十萬!”

八十萬?看來剛才是我報少了。

陶葉頓時跳腳了起來,“八十萬?剛才舒晚意才說六十萬,你是她師傅對吧?你們師徒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向晴這時站了出來,她和陶葉的態度截然不同,而是一如既往的乖巧禮貌,“這位伯伯您好,葉姐姐不是故意踢翻顏料的,您能原諒我們嗎?我還是個學生,沒有什么經濟來源,葉姐姐沒有工作,都沒有什么錢……”

我打斷了她的話,“向晴,首先第一點,陶葉是故意踢翻顏料的,第二,沒錢你們膽子這么大?你窮你有理?”

向晴被我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然后低著頭,一副委屈緊張的模樣。

好在章修前不吃她那一套。

“對,我徒弟說的沒錯,這盒顏料不僅貴,還很難買到,是我托我朋友國外帶回來的,八十萬不僅僅是顏料的價值,也包含了對我時間的賠償。”章修前根本不給向晴她們多說的機會,“如果不賠償,那就報警了。”

向晴現在最怕報警,鄧晶兒起訴她的事情,已經嚇得她讓父母來找我求情,再報警的話,她的名聲要糟透了。

誰家好女孩成天被起訴被索賠被報警拘留?

況且她現在還關聯著靳寒,靳家要是知道她過得這么精彩,以后嫁進靳家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小。

“伯伯,不要報警,我賠就是了!”向晴立馬就開口阻止,臉上滿是慌亂。

“意意,你認識她們是吧?這件事你處理,錢到賬了告訴我。”章修前直接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這時陶葉不愿意了,她橫眉冷對,“我不信這么一盒顏料需要八十萬,報警吧,按照程序走!”

向晴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很明顯是不太愿意的,但是沒有說出口。

似乎是感覺到了向晴的眼神,陶葉補充了一句,“是我踹翻的,由我一個人負責就好,和小晴沒有關系。”

向晴的表演欲似乎又上來了,她強行要和陶葉一起分擔責任,“葉姐姐,今天你是為了我才來這里,除了這樣的事情,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承擔責任?你放心,等司法結果出來以后,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她的話,讓陶葉有幾分感動,兩人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

我無感,我甚至覺得這兩人腦子有問題。

直到如今,陶葉心里依然認為向晴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把她當做自己已經死去的妹妹的替身。

這種愚蠢的想法,我很難評。

既然兩人答應賠償了,我就不再和她們廢話,陶葉今天氣沖沖地過來,想要為向晴討回公道,結果自己惹了個不小的麻煩。

很快警察來了,經過現場調解,陶葉和向晴還是不肯答應私了,最后只能立案。

——

從展覽館回去之前,我繞道去了一趟醫院。

鄧晶兒還在住院,但是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兩個孩子需要繼續待在保溫箱,所以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得知向晴和陶葉的作死行為后,她感到很痛快,心情都好了一些,“兩個蠢貨,這一次看看她們又想找誰幫忙!”

“除了靳寒還能找誰?”我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向晴沒有解決麻煩的能力,卻有惹麻煩的超能力。

鄧晶兒瞪了一眼旁邊的陸璽誠,“你的瞎眼好兄弟!”

陸璽誠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他提醒過靳寒,可是空口無憑的,說了也沒什么用。

正當我待了一會兒想要走的時候,護士進來了,她有些為難地告訴鄧晶兒,“鄧小姐,之前來過的那對夫妻,又過來了,說想要見見你,我們怎么攔也攔不住,還有其他病人要照顧,所以……”

看來是鄧晶兒特地囑咐過醫護人員,一定要攔住劉娥向重山夫妻兩個。

他們在我這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后又找到了鄧晶兒這里,看得出他們是真著急,害怕自己的乖女兒惹上官司。

護士人員的話音剛落,劉娥和向重山已經沖了進來,看到我也在這里,兩人都愣了一下。

忽然向重山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十分陰謀論地斥責我和鄧晶兒,“你們兩個是在商量怎么針對我家小晴是嗎?鄧小姐,舒小姐,做人不要太絕了,留一份余地日后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