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當皇帝呢,你給我嗎?趙與芮雖然心里嘀咕著,但不得不承認,鐘夫人說的話很有道理。
這讓他不由想到前世,某些大老板或領導,強行睡了下屬之后,定然也會說著同樣的道理,你跟著我,少奮斗幾十年,吃穿不用愁,還能步步高升,年輕人,想開點嘛,然后通常很多年輕的小姑娘就默認了。
呵呵,沒想到我居然有被潛規則的一天?趙與芮不知該笑該哭。
關鍵這還是在南宋,后世他若不愿意,拍屁鼓走人就是,現在他若敢反抗,就如鐘夫人所說的那樣,隨時讓他沂王也干不了,腦袋還得搬家。
老子應該是穿越過來最憋屈的一個了,趙與芮默默的想著。
他喜歡美女嗎?當然喜歡,看到美女他都想去主動調戲。
但鐘夫人不一樣,是宋寧宗的妃子。
寧宗對他很好,真把他當親人晚輩,這是趙與芮不能接受的。
看到趙與芮不出聲,鐘夫人以為自己說服了趙與芮,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剛進封沂王,至少要在臨安呆到今年末,楊皇后和史彌遠雖然對你不錯,但肯定不會讓你離京。”
“明年開春,我會想辦法,向官家提議你外判。”
“我能保證你外判,而你,用什么報答我?”
趙與芮一陣沉默,心中再次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他渴望外判,但不想付出,至少不能付出給鐘夫人。
他不由抬頭看向鐘夫人,鐘夫人的眼神紅紅的,并沒有以往的嫵媚妖嬈,好像的哭過似的。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鐘夫人或許并沒有表面上那么輕浮,她要的,或許是更重要的東西?
“嬸嬸到底想要什么?與芮能給你嗎?”
鐘夫人笑了,然后一字一字的道:“我要的東西,只有與芮當上大宋官家,才能給我。”
“嗡”趙與芮腦中轟嗚震憾。
鐘夫人想要什么?當皇后?不可能,就是我當皇帝也不可能,她到底要什么?是我當皇帝后才能給的?
趙與芮腦子瘋狂運轉,但就是猜不到。
但鐘夫人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我可以支持你趙與芮當皇帝,但是,你當上皇帝,要給我想要的東西?
她要什么?她想要什么?趙與芮還在想著。
“魏王老家在慶元府,如不意外,你應該也是外判慶元府,如果你想去其他州,可以提前和嬸嬸商量,你和官家相處下來應該知道,官家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是不是太過份,官家多半都會同意。”
趙與芮聽到這里終于心動,史彌遠總不提外判之事,明顯不想讓自己離開京城,要被他控制。
“多謝嬸嬸。”趙與芮趕緊道:“與芮一切,都聽嬸嬸的安排。”
“好。”鐘夫人長長舒了口氣,她恩威并濟,終于降伏了趙與芮這個年輕小郎君。
她深深看了眼趙與芮,最后緩緩道:“來日方長,與芮日后一定會明白嬸嬸的好--”
這句話一語雙關,刷,趙與芮聽的臉色通紅,表情狼狽不堪。
不多時,他灰頭土臉的出現在仁明殿外。
年輕的黃裳就站在門口,看到他后,趕緊低頭:“沂王。”
“黃高班。”趙與芮長嘆,表情沮喪,然后看向遠處。
不遠處,胡松正小心翼翼看著他,表情也比較郁悶,大概以為趙與芮被鐘夫人臭罵了一頓,正在同情他。
“哎”趙與芮再次長嘆,大步而去。
黃裳繼續低著頭,等趙與芮遠去之后,哧哧,他鼻子動了幾下,怎么感覺在沂王身上,聞到了鐘夫人的香味?
胡松匆匆跟過來,低著頭在前面帶路,他余光看了下,趙與芮臉色鐵青,相當不好。
兩人一步無語,走了好一會后,胡松終于忍不住,小聲道:“鐘夫人仗著陛下恩寵,向來連楊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沂王莫要生氣,可別氣壞了身體。”
“她---她一個婦道人家,居然敢辱罵本王?”趙與芮羞怒交加。
果然被罵了,胡松也長嘆:“這瘋女人連丞相都敢罵,丞相都不愿意見她,看到她就頭痛。”
“剛才,剛才---”趙與芮氣急敗壞:“真想不當這沂王,也要痛罵她一番才好。”
“沂王不要沖動。”胡松大急,趕緊勸說趙與芮。
趙與芮前腳離宮,后腳他被鐘夫人痛罵的消息傳到史彌遠那,史彌遠聽到趙與芮氣的差點要反罵回去,連沂王也不想干了,又驚又怒又是害怕。
他正在籌謀廢立皇子趙竑之事,這個節骨眼下,豈能讓沂王任性亂來?
他當即叫來心腹,魏王府記室莫澤,示意他回去安慰安慰沂王,想了想后又道:“沂王最近是不是在開球牌室?”
“他醉心經營商貫之事,書讀的越來越少。”莫澤無奈道。
“里泥路我有座不用的院子,你幫我轉贈給沂王,足夠他開個更大的球牌室。”史彌遠想了想,趕緊要安撫好趙與芮,你喜歡賺錢,我多讓你賺錢。
“。。”莫澤。
皇城東側最下角就是侯潮門,門口就是里泥路,趙與芮呆過的都亭驛就在這邊,路對面是錢塘江,這位置相當好,人流量多,離皇城還近。
趙與芮都沒想到,自己隨便瞎說幾句,史彌遠又送了個大禮。
沒幾天,趙與芮就來到這院子,第一眼看到就非常滿意,特別滿意。
隨行的莫澤告訴他,這院子以前是秦家的(秦檜后人秦卓),秦卓當年支持韓侂胄,史丞相誅殺老韓后,秦家受到打壓,秦卓也知趣,便送了這大宅院給史彌遠,但史彌院一直沒用。
“不錯,不錯,這地方不錯。”趙與芮轉了幾圈,相當滿意啊,這邊搞球牌室,起碼能弄幾十個包廂。
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剛剛我們過來時,本王看到保安水門東對面有個大宅院,比這里大好幾倍,那是誰家的?”
“臨安首富,秦卓家。”莫澤說罷,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特嗎的,秦小胖子還欠我十萬貫呢?趙與芮立馬想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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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卓今年也不到四十歲,但已經滿頭白發。
但秦家的生意,在他手上發展到了極致,巔峰期,秦家的物流運輸業,遍布整個南宋,甚至連接金和西夏、大理等地。
歷史上做生意做到首富的有很多人,但物流運輸業能遍布全國的,也只有秦卓。
一次性捐款四千萬貫的,達到南宋全國半年收入,達到大明全國一年多的收入,也只有秦卓。
秦卓當年跟隨支持韓侂胄,是他做的最聰明最對的一件事,但運氣實在不好,老韓被史彌遠誅殺后,秦家也差點完蛋。
不過秦卓也很聰明,立馬向史彌遠示好,并舍棄了大量的產業和財富,用來討好,這讓秦家又存活了一段時間,當然,這幾年,他們家也是江河日下,生意越做越小。
史彌遠不吃討好這套,雖然沒有對秦家斬盡殺絕,但也明確不支持秦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家在南宋的情景越來越不妙,秦卓迫切希望抱個新大腿。
而兩年前,皇子趙竑出世,秦卓一度以為可以找到新目標的。
但兩年下來,秦卓對皇子趙竑也相當失望。
“砰”重重的一輛銅錢被堆到一輛馬車上,后面還有大量的銅錢,銀子往上堆積。
小胖子秦琛正和老爹秦卓站一起,兩人身邊十步內也沒有外人。
秦琛看著院子里十幾輛馬車,一臉不舍:“爹,為啥你要讓我故意輸給沂王,還要給他十萬貫?”
原來當天的麻將,秦琛是故意讓趙與芮連吃三下的,而且之后他都自摸了,但沒有胡,寧是讓趙與芮胡了。
“叭”秦琛話音剛落,腦門上被老爹秦卓一個巴掌。
“讓你去結交皇子趙竑,你整天和那鐘友在一起,再這樣下去,秦家傳到你手上就完蛋了。”
秦琛摸著腦袋,叫苦道:“爹你又不知道,那趙竑腦子有問題看誰都不順眼,又藏不住話。”
“鐘友要帶他去觀文院,他罵鐘友沉迷煙花之地,人品低劣。”
“我按爹的要求,送了幾件珍玩,他背后對鐘友說我用錢收買人心,讓鐘友別和奸商交往,轉手又送珍玩送給府中仆人。”
“孩兒實在沒辦法與他結交。”
“你明白就好。”秦卓沉聲道:“皇子趙竑看不起咱們商賈之流,但是沂王不一樣,他自己還親自干。”
“你也和他相處過幾次,感覺他為人如何?”
秦小胖臉上露出駭然之色,先是想到第一次被趙與芮打的事,然后才想到其他。
片刻之后,他不由道:“此人雖然無恥卑鄙貪財好色,但---與他結識之后,發現其并沒有什么駕子,對朋友也大方,做事,很講規矩。”
秦小胖總結了下,趙與芮除了喜歡錢,好像沒啥毛病。
“官家年紀大了,只有皇子趙竑一個接班。”秦卓這時壓低了聲音:“但趙竑不好結交,咱們只能退而求其次。”
“而且,這宗室的事,誰都料不到,將來誰會當太子,誰也說不準,爹讓你輸給沂王,交結沂王,也算是一種投資。”
“投錯了也沒有損失,十幾萬貫錢而已,幾個月就能賺回來,萬一要是投對了,咱們還能---”回到韓丞相在時的風光啊。
前皇子當了十幾年太子,突然病世,誰又知道趙竑能不能當皇帝?所以秦卓這是要多線投資。
秦小胖擾擾頭:“這家伙很喜歡錢,就怕他得寸進尺,上次就和我說,想和我談合作的事,我以要回家請求父親為由,先拖了拖。”
“叭”小胖腦門上又被拍一下,氣的他臉都白了:“爹能不能好好說話?”別打頭好嗎?
“都是差不多年紀,為啥沂王比你聰明。”秦卓也氣的不行,我秦家以后交到你手上,不知還能不能生存下去。
“他哪比我聰明了?”秦小胖不服,上次要不是我放水,能讓沂王輸的傾家蕩產,只剩一條底褲。
“老爺老爺。”就在這時,外面有仆人跑進來驚叫:“啟稟老爺,外面有個自稱沂王的來拜見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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