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守不住了!”

吏棋一臉血跡沖進來。

百官腿一軟,嘴唇直哆嗦,完了,全完了……

熙王扶額,不停睜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

大喘著氣,熙王猛抬眸,他還沒敗!

對,去疆北,有蕭國相助,就算楊廉活了,也得死!

“走!”

熙王拔出劍,一臉冷肅。

堾山就有接應的人,燕國一定是他的!

一定是他的!

熙王腳下一個趔趄,膝蓋著地。

“王爺。”吏棋趕忙扶他起來。

不同于進宮時的勝券在握,熙王此刻如同喪家之犬,在殘兵的護衛下,驚惶的向外逃竄。

“世子,熙王跑了。”方壯到楊束跟前道。

楊束瞇眼,“瞿大人,這邊就交給你了。”

話落,楊束脫離隊伍。

瞿元中見方壯沒跟著,眉心微蹙,“你不去搭把手?”

方壯擦了擦槍尖,頭也沒抬,“世子帶了刀。”

瞿元中沉了臉,“熙王雖是敗逃,但身邊跟著數百人,世子這么追過去,到底危險。”

“瞿大人,你就瞧著吧,世子一準把熙王的人頭帶回來。”方壯咧嘴笑。

瞿元中微揚眸,如此自信,看來這里頭,有他不知道的事。

“駕!”

熙王握緊韁繩,亡命奔逃。

當看到堾山,他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然而,無論他們怎么呼喊,都不見梁澄的身影。

“人呢?”

熙王面色難看,“不是到了?”熙王目光鎖定在吏棋身上。

“王爺,確確實實到了,我前兩日還同他見了面。”

吏棋四下環顧,也搞不清楚哪里出了狀況,按照他們約定的,梁澄會潛伏在堾山,這是他們為了百分百拿下建安,做的安排。

但如今,人沒了蹤影。

他們如此呼喊,就是梁澄沒聽見,那一萬衛兵總不可能都耳聾。

情況很明顯,梁澄并不在堾山,他違令了。

熙王嘴角抿成了直線,從翻涌的眸色看,能瞧出他的滔天巨怒。

“噠噠噠……”

大批量的腳步聲響起。

熙王臉色轉晴,掀起眼皮看過去。

五百衛兵從四面聚攏,將熙王一行人圍在中間。

“王爺,是楊家軍!”

吏棋目光凝在孫扈身上,臉色大變。

“是不是很驚喜?”楊束勒停馬,笑瞧熙王。

熙王瞳孔緊縮,死死盯著楊束,“你?!”

楊束接過衛兵遞來的弓,對著熙王拉開,“同在建安,熙王還沒瞧過我的箭術,今日就評價評價。”

話落的一瞬,箭矢飛了出去。

在箭離熙王心口二十厘米時,吏棋一刀砍了過去。

“吏統領,還是有實力的。”楊束夸了句。

熙王往后退了退,又驚又慌,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楊束,“你,你不是紈绔!”

“較熙王的演技如何?”

楊束再次搭弓,“孫校尉,吏統領太閑了,你讓他忙起來。”

孫扈沒有二話,領著衛兵沖上去。

兵刃一接觸,慘叫聲就響徹堾山。

看著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熙王嘴唇失了血色,握著韁繩的手怎么也捏不緊。

“楊束,你我之間,何必你死我活,郭嗣業昏庸無能,有我相助,你定能拿下燕國!”

見楊束弓弦拉滿,熙王急聲道。

咻!

箭矢破空,穿透熙王的左臂。

楊束搭弓又是一箭,這一次,擦著熙王的頭皮。

熙王驚叫一聲,從馬上滾落下來。

把弓給親衛,楊束靜靜觀看戰局。

楊家軍很給力,一刻鐘未到,就把熙王的人解決了九成。

翻身下馬,楊束抽出大刀。

今早才磨的,想來一刀能剁下熙王的頭。

“世子。”

孫扈將熙王推向楊束。

“別殺我!我能讓你成為燕國最具權勢的人!”

熙王抓住楊束衣裳的下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瘋狂乞求。

頭一次離死亡這么近,熙王嚇破了膽,狼狽污濁的模樣,完全沒了平日的養尊處優。

楊束刀尖抬起熙王的臉,“我成婚那日,毒是你的下的吧?”

熙王有瞬間的慌亂,連忙搖頭。

“你殺馮清婉,跟我無關,但動到柳韻頭上,你讓本世子怎么放你?”

“這樣,你說說蕭國在燕國埋下的暗樁,本世子滿意了,一切好商量。”

“我,我只知道他們是金翎司的人。”熙王看著楊束開口,“對了,秋月樓!”

“就這些?”

楊束握緊刀柄,將刀舉了起來。

熙王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逃離,“楊束,你說了不殺我的!”

“不殺你?”

楊束笑了,踩著熙王的背,沒再廢話,手起刀落將他的頭砍下。

“本世子說的是一切好商量,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你有五秒想遺言的,可惜沒珍惜。”

“本世子還是仁慈啊。”

孫扈瞧著熙王的頭,沉默了,是挺“仁慈”的,先是射幾箭,讓熙王心驚膽顫,接著給點希望,然后一刀砍了人的頭。

這一番操作下來,熙王就是沒死,怕也得做一輩子噩夢。

“包起來,咱們回去。”楊束幾步上馬,一扯韁繩,箭一樣竄了出去,孫扈緊跟其后。

大殿,百官看著外面的衛兵,又憂又懼。

“楊匹夫怎么還沒來?”禮部尚書蠕動嘴唇,低低出聲。

“誰知道呢。”大理寺官員滿臉不安。

隨著時間過去,大殿私語聲多了起來。

瞿元中在皇帝寢宮外,站了一陣后,他招呼方壯。

“隨我進去瞧瞧。”

皇帝躺在床上,郭啟喂的藥,讓他四肢發軟,無法起身。

吱呀一聲,殿外從外推開。

見到瞿元中,皇帝眼里露出喜色。

“瞿卿!”

“皇上。”瞿元中喚了聲,在皇帝三米遠,并未過去。

“你也是熙王的人!”皇帝眼里的喜意退去,轉為厲色。

瞿元中搖頭,緩緩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皇上,你我君臣,就到這了。”

“外面發生了什么?”

皇帝眸子一凝,掙扎著,想從榻上起來。

“是不是熙王篡位了!”

“瞿元中,朕問你話呢!”

“別走!告訴朕!”

“告訴朕!!!”

皇帝的吼聲在寢殿回蕩。

騎著馬,楊束直入宮門,馬蹄聲在殺戮停止的宮道上,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