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沐浴去了,只昭詞在屋里,她抱起楊寧,溫聲細語的哄。

哭了會,似是累了,楊寧抓著昭詞的衣衫,含著淚睡了。

等柳韻回來,楊寧已經睡熟了。

“今兒倒是犯困。”

柳韻撫了撫女兒的額發,滿眼柔愛。

“我一會要出趟門。”柳韻起身,對昭詞道。

“約莫要些時間,寧兒這,你多看顧點。”

柳韻心底不安,想去綢緞鋪看看,能不能從各地傳來的信里找到線索。

昭詞揚起笑,“姐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的守著小郡主。”

柳韻撫平昭詞衣裳上的折痕,“群賢閣出了新詩集,我給你帶回來。”

“還是姐姐疼我。”昭詞笑的燦爛。

將事情交代好,柳韻領紫兒出了門。

“今日的陽光,倒是極好。”上馬車前,柳韻抬頭看了看,低低出聲。

車轱轆轉動,一點一點駛離秦王府。

……

議事廳偏房,楊束將批復好的折子放下,朝陸韞那看去一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楊束焉了。

他一刻不歇,堪堪批了五本,與他同時的陸韞,批好的折子已經有一個手掌高了。

同樣都是人,咋區別就這么大?

出生的時候,少給他裝了腦子?

“娘子,我自卑了。”楊束靠向陸韞。

“你仙姿佚貌也就罷了,能力還這般出眾,給我們普通人留點活路吧!”

見楊束戲上來了,陸韞哭笑不得。

“快哄哄我,詞我都給你想好了。”

楊束輕咳一聲,端正姿態,“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學富五車,武藝高強。”

“對,還有足智多謀!”

對上楊束的目光,陸韞笑了笑,依著他。

“喝茶。”楊束把茶水遞給陸韞,舉止間,滿含溫柔。

這幾日,府里的氣氛嚴肅,陸韞更是緊繃,楊束只能不時鬧鬧,松松她心底的弦。

“王上。”

氣氛正溫馨,方壯沉著臉走進來。

“密衛在松山林,發現冢齊的身影。”

楊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緩緩吐字:“可有驚動他?”

“離的很遠,沒敢靠近。”

楊束起了身,“走,宰了他!”

“夫君。”陸韞叫住楊束。

楊束回頭看她,笑的溫潤,“韞兒,我很快回來。”

陸韞紅唇微動,點了頭。

“王上,召集多少人?”方壯追上楊束,請示道。

楊束看向松山林的方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一個老不死的,還能飛?有個百人就夠了。”

方壯撓頭,“王上,你不是說冢齊難殺,這好不容易找到人,就領這么點秦王衛,會不會讓他跑了?”

“跑不了。”楊束隨口道,斂了眸子。

僅片刻,他就領著秦王衛離開了。

陸韞沾了墨水的筆遲遲落不下去,早上出門,她叮囑了墨梅,小丫頭一向聽話,肯定不會往外跑。

扶湘院層層防守,寧兒那也不會出事。

楊束準備充足,便是遇險,也定能化吉。

陸韞小聲喃喃,手上抓著的筆落在了桌上,墨汁飛濺到她袖口。

陸韞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面色微白。

城墻上,管策看著天邊,蹙緊了眉。

“大晴天,卻翻騰起了黑云。”

“不好!”

管策眸子一張,急步往城樓下走。

秦王府,墨梅拿起蜜餞放嘴里,坐在臺階上數地上的螞蟻。

“墨梅。”

侍女巧兒喚她,“今日南門街舞獅,你去不去瞧?”

墨梅想也不想的搖頭,“不去。”

小姐說了那么多次,讓她不開心的事,不能做。

“真不去?”

“你都悶在府里多少天了。”

見墨梅還是搖頭,巧兒走了。

她也是看墨梅手傷著了,什么都干不了,無聊到數螞蟻,這才開這個口。

但墨梅不想去,總不能強拉。

把手頭的活干完,巧兒從小門出了秦王府。

數完螞蟻,墨梅往屋里走,用完好的手給陸韞窗臺上的綠植澆水。

做完能做的,墨梅在原地發了會愣。

想到什么,她眼睛亮了亮,對了,她可以去哨樓!

站在那上面,什么熱鬧瞧不見!

墨梅笑彎了眼,揣了袋蜜餞就往哨樓走。

……

“有刺客!”

方壯拔出刀,砍下射來的箭矢。

楊束眸子淡冷,掃視周圍,他并沒去松山林,只是在路口轉,管策說了,冢齊陰險怕死,最是謹慎。

他能被密衛發現就怪了。

要么是陷阱,要么就是引他離開。

陸韞那,楊束留了許多人,只要刺客敢去,楊束保證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秦王衛提著刀,朝箭矢射來的地方沖去。

刀刃交接聲,很快響起。

蒙面人不少,足足上百個。

楊束眉心擰了擰,不是引他走?

這邊打的激烈,陸韞那,也并不平靜。

“秦王已亡!”

數百個穿甲胄的人,沖向大門,他們將一個人頭拋向守衛。

人臉上沾著血,模樣并不清晰,瞧著確有幾分像楊束。

守衛眸子凝了凝,但面前的形勢容不得他們去分辨頭顱的真假,舉起長槍迎上這些人。

心神動蕩下,到底不如平時勇猛。

“王后。”

密衛急步到陸韞跟前,抱了抱拳,“外頭來了不少人,但王上早已安排好,我們定會將刺客一一斬殺。”

陸韞看著聲響傳出的地方,袖子里的玉指不受控制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