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狂蜂擊落山澗后,希思卡連忙拋下手中的無后坐力炮,往山上趕去,沖到了柳哲的身旁。
焦急的將手指探到柳哲的鼻下,發現他的氣息平穩,只是昏迷過去后,希思卡長舒一口氣。
希思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柳哲直挺挺的仰躺倒地后,她的心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樣,理性思考的能力瞬間消失。
滿腦子想的就只有為柳哲報仇。
身為一名帝國軍人,這無疑是十分失態的事情。
不過此時已經冷靜下來的希思卡并沒有為自己剛才的事情而懊悔,相反的,她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不那么的排斥柳哲了。
就仿佛柳哲是一名帝國士兵一般。
看著柳哲那張稚氣的臉龐,希思卡長出一口氣,緩緩俯下身去,抓住柳哲的雙臂,將他背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全地形車走去。
由于山路崎嶇,希思卡不慎摔倒了兩次,但她并沒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步伐,十分堅定的帶著柳哲往山下走去。
好在一路上并沒有遇到流沙,也沒有蟲子偷襲他們,希思卡帶著柳哲成功的返回了全地形車。
......
其實,如果希思卡當時回頭看向山頂的話,應該是能看見這么一幕的。
一只純白色的,差不多半人高的蜘蛛從一處流沙之中爬了出來,站到了她之前發送訊號的地方。
而下一刻,這只蜘蛛身上的血肉開始顫抖,重組,最后竟然變成了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白發女孩。
白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與睫毛,猩紅的眼眸,儼然一副人類的模樣。
任誰都看不出她此前是一只蜘蛛。
環視四周,這位白發女孩走到了一旁,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希思卡遺落的信標通訊器,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了一番。
“人類...血肉...想要...”
斷斷續續的帝國語從女孩的嘴中吐出。
“進化...大群需要進化...”
與此同時,那只被希思卡轟下山澗的狂蜂攀著巖壁緩緩的爬了上來,匍匐到了女孩的身前,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似乎十分的害怕。
“靈能...靈能...靈能...”
女孩嘴里喃喃著,望向了全地形車離去的地方。
“進化...需要靈能...”
“需要...那個人類...”
說罷,女孩將信標收了起來,一只手輕輕的搭在了趴在自己身旁,盡量使自己沒有女孩高的狂蜂身上。
雖然這只狂蜂的腦袋已經沒有了,但它確確實實還活著,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思考能力。
它很恐懼,很害怕,但一種源自血脈的力量讓它只能匍匐在地上。
女孩的手觸摸到這只狂蜂后,手掌心處突然探出一截觸手,十分輕松的破開了狂蜂身上的甲胄,進入到了狂蜂的身體內,開始瘋狂的攫取它體內的營養。
只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碩大的狂蜂便干癟成為了一具空殼,被山風吹拂過后漂浮起來,飛向了山澗。
這下它徹底死了。
而女孩則收回自己的手掌,舔了舔嘴唇。
“把他們趕去門那里。”女孩說話也不再結巴,“他們是鑰匙...”
說罷,女孩的背后生出一對墨綠色的翅膀,輕輕震動后便帶著她飛去,向著某個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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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哲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不光是透支靈能后的后遺癥,還有腦袋撞擊在車門上產生的疼痛。
緩緩的睜開眼睛,柳哲發現希思卡正在駕駛全地形車往兵站駛去。
但不知為何,她的臉色慘白,一只手搭在腰間,看上去不太對勁。
“你醒來了?”
見柳哲蘇醒,希思卡長出一口氣,將全地形車停了下來。
“我有些累,你來開車。”
說罷,希思卡往駕駛室后面的座位爬去,把駕駛位讓給了柳哲。
柳哲搖了搖腦袋,將腦袋中的陣痛搖走后坐到了駕駛位上,準備開車。
不過就在柳哲將手伸到座位下準備調整座椅的十分,他發現了一灘還沒有凝固的血液。
連忙低下頭去,柳哲發現不光座位下有血跡,甚至座椅上已經被血液浸濕了。
血液的來源自然不用說,只是希思卡。
連忙回過頭去,柳哲看向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希思卡。
“你受傷了?”
“小傷,死不了。”
希思卡擺了擺手,冷淡的回答道。
但她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說的話自然是沒有說服力的。
見希思卡這副模樣,柳哲不爽的嘖了一聲,推開座椅后面向了希思卡。
他剛剛看了導航,此時距離兵站還有一半的路程,如果不管希思卡的話,她大概率是要死在這車上的。
而且還是活生生的流血流死。
“讓我看看。”柳哲說道。
“我沒事。”
“讓我看看,這不是請求。”柳哲的態度很強硬。
希思卡沒有回答,但看樣子還是不愿意的。
“嘖,真是麻煩。”
不爽的柳哲也不管希思卡愿不愿意了,直接上手,一把將希思卡的兩只手腕束縛起來,另一只手掀開了希思卡的上身制服,開始查看她的傷勢。
貼身的制服被掀開后,希思卡的胴體便呈現在了柳哲的面前,但僅限小腹部分。
柳哲也沒心思觀察希思卡的身材,因為他不管希思卡的話,希思卡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他對死人的身材不感興趣。
掀開制服后,一道修長的傷口出現在了柳哲的面前。
看得出來希思卡給自己包扎過,有繃帶纏在那上面,但此時傷口卻重新裂開,血流不止。
“這是怎么回事?”
“逃...逃生艙...”希思卡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你摔斷了脊柱,我的腹部插了一截鐵片。”
“當時我緊急處理了一下...但又裂開了。”
“為什么不早說?”柳哲實在是搞不明白希思卡到底是怎么想的,呵斥道,“你不怕死嗎?”
“在兵站的時候你就應該自己治療了!”
柳哲這才明白希思卡為什么要清洗自己的制服了,大概率是為了清洗衣物上的血跡。
“會影響戰斗,沒必要...”
希思卡回答完柳哲后,便撇過腦袋,不與柳哲對視。
“真是活見鬼了,遇上你這個極品帝國人。”
柳哲罵罵咧咧松開希思卡的手腕,將一直貼在自己身側的細胞修復儀一把扯了下來,放在了希思卡的腹部,并且用繃帶將其固定好。
沒想到柳哲會這么干脆的把細胞修復儀取下來給自己,希思卡連忙把手伸到腹部,準備將其取下。
同時,她看向柳哲的側腰。
就和她猜測的一樣,有血液開始涌出。
柳哲的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鬢角有汗珠流下,似乎正在忍受疼痛。
細胞修復儀和分子修復液不能同時使用,這點希思卡是很清楚的。
使用細胞修復儀的時候,原本淤積在傷口處的分子成分就會全部離開傷口。
所以當柳哲取下細胞修復儀時,失去了控制的傷口便再次出現了。
一同帶來的還有早已消失的疼痛感。
那種疼痛不亞于又有一根鋼筋插入柳哲的腰子。
連忙抽出一管分子修復液插到腰部,柳哲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
希思卡目前的狀態不適合使用分子修復液,不然柳哲也不會把細胞修復儀塞給他。
找出繃帶將腰子纏好后,柳哲轉身回到了駕駛位上,發動全地形車繼續行駛。
“死亡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柳哲的聲音突然傳入希思卡的腦袋,“好好活著,對你我都好。”
柳哲說完后,希思卡明顯楞住了。
過了許久,她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只可惜她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在了嘈雜的引擎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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