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
南潯又名潯溪,約140平方公里,古鎮區的面積卻不大,只有2平方公里。一條鷓鴣溪貫穿全區,景致分布兩岸,若乘著烏篷船從南到北,風光霽月,似疾似緩。
想當年,徐老怪憑著九十年代的自搭內景,就能拍出鬼神級別的《青蛇》,如今有秀麗河山在手,自然是浪的飛起。
《畫皮》在南潯的外景地有三處:
一是穎園的賞月樓,那樓邊有一排紫木長窗,一側連著池塘,一側連著烏瓦粉墻的養心榭——主人吟詩作對的地方。
二是小蓮莊的外園,以蓮池為中心,池廣十畝,不過此時入秋,僅余一片枯葉殘荷。
三是百間樓,長約400米,傍河兩岸建樓百間,又架長板石橋相連。那樓的山墻高低錯落,精巧別致,各樓之間又有券門相隔,竟有縱深悠遠之意。
此處是最重要的一個外景,王生府邸就在這條石板街上,凡出入都會帶到鏡頭。
由于是文保景區,不會封閉太久,劇組便先拍南潯和同里的戲份,再轉至橫店。這兩個古鎮尚未出名,當地政府還想借著拍戲發展旅游經濟,一路廣開綠燈。
你還別說,《畫皮》從上到下二百多人,光吃喝拉撒就會帶來一大筆消費。當然,南潯的接待條件有限,部分技術人員帶著器材占滿了大小客棧,另一部分人要跑到30公里外的市區住宿。
前者環境略差。每人每天還有100塊錢的補貼。
……
“嘩嘩嘩!”
雨絲如愁。快且有節奏的落在黑色的蔑蓬上,不顯沉悶,倒有一種舒服的輕樂感。這里沒有紹*興的腳劃船,多為6-8人座的小游船,四面通透,頭頂的烏篷也無法推拉。
“嗑嗑嗑!”
此時溪風不涼,心情安穩。能讓褚青保持很放松的姿態去觀賞景致。今天不是正式拍攝,徐可叫他們過來走一遭,先體驗體驗環境。
這地方雖小,卻藏著幾絲江南味道,他剛過了百間樓,不由贊嘆一聲:“在這兒住也挺好的。”
“嗑嗑嗑!”
“哎,一會去五福樓吃吧,聽說那里的雙交面特地道。”
“嗑嗑嗑!”
“……”
褚青抽了抽眼角,忍不住吼道:“你聽沒聽我說話?”
“啊?”
范小爺拎個袋子。又往嘴里扔進去一顆瓜子,道:“聽著呢,你說啥了?”
他瞬間完敗,嘆道:“這么好的景你不看,咔咔嗑了半斤瓜子,簡直白瞎了!”
“喲。坐個船。吹個風,還真拿自己當詩人了?”
她就特煩老公那種文藝男附體的敢腳,鄙視道:“我吃飽了撐的陪你出來,有這功夫我敷個面膜好不好?”
orz!!!
褚青放棄溝通,郁悶的抓過一把瓜子,也咔咔開始嗑。
倆人在一起久了就是這點不好,在對方面前毫無遮擋,偶爾想矯情一把,人家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你有病吧你?
所以老公犯矯情。范小爺壓根不理,跟小松鼠似的忙個不停。
“嘩嘩嘩!”
細雨未歇,船又行了一程,到了絲業會館附近的廣惠橋,船工大聲問:“到頭了,你們下船么?”
他沒等說話,媳婦兒先招了下手,道:“再兜一圈,我瓜子沒嗑完呢!”
“好嘞!”
船工還蠻高興,今天能多賺一些。
按理說,有雨,有景,有妹子,應該是挺瀟灑的一件事。可那妹子只知道一邊嗑瓜子一邊吐槽,還特么是自己媳婦兒,擱誰誰糟心!
那烏篷船慢悠悠的往回蕩去,兩岸似熨貼畫中,渲染著一途煙雨。
快至百間樓時,范小爺終于停嘴,拍了拍手上的碎沫子,道:“哎,怎么沒看著那狐貍精呢?她不跟咱們一塊出來的么?”
“你別老狐貍精狐貍精的,讓人家知道。”褚青特愁。
“知道也是你告訴的!”
她一針見血,又不安份的左瞧右望,忽地一伸脖子,哂道:“切,還真不禁念叨……船家,靠岸!”
……
周公子撐著傘,正站在河埠上看雨。
所謂河埠,就是水鄉里的小碼頭,一條延至河中的長寬石階,用作裝卸貨物和日常洗衣。
雨勢連綿,鷓鴣溪漲了數寸,她便光著腳,挽了褲腿,整個腳踝都沒入清亮亮的水紋中。
“艸,這個妖精!”
范小爺暗罵一聲,揮手高喊:“哎,上來啊!”
周公子抬眼,見那烏篷船緩緩靠近,里面還坐著一個熱情的女人和一個苦逼的男人,當即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