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霸道的毒。”老嫗咳嗽兩聲,眉心當即就有黑氣縈繞,可她還是跨步而出,走向蘇夜:“老身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就讓老身先走一步。”
眉心中黑氣越來越多。
“不,不要。”見此,蘇丹雪猛地站起身體,擋在蘇夜面前:“你說的對,我已經被你殺了,從此再無恩怨,請你救救我師尊,她已經年邁。”
收起混元劍,給老嫗一個眼神,蘇夜道:“她只要不強行動武,三五天就會好了,你也一樣。”
聽到這話,蘇丹雪咬著嘴唇,大聲道:“我蘇丹雪已經為蘇家盡忠,從此與蘇家再無瓜葛。”
公然表態,劃清界限。
當機立斷,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時間。
可見,蘇丹雪也是一個極有魄力的人。
老嫗對著蘇夜點了點頭,臉上黑氣不再擴散,帶著蘇丹雪便閃身離開。
“你們要不要跟著發個誓?”手持混元劍,蘇夜看向倒地的一百多人:“發誓也沒用。”
蘇夜抬手,當即就凝聚上百根靈絲,只見噗噗噗十多位天才當即隕落。
既然已經是仇敵,不可調和,蘇夜毫不客氣。
杜剛吼道:“用毒有什么本事,有種和我戰上一場。”
“如果一開始,你打算與我公平一戰,沒有其他人埋伏,我肯定會答應你。”蘇夜淡淡的道:“可現在,晚了。”
靈絲如跗骨之蛆,瞬間在杜剛身上留下千瘡百孔。
“你給我住手。”杜牧南目眥欲裂,就要殺向蘇夜。
出手的天才,是杜家真正的天才,全憑借自己修煉上去,不會受蘇夜血脈影響的。
騰軒擋在杜牧南面前道:“你只能以杜家身份出手,不能代表學院。”
“我也以自己身份出手,不牽連學院。”洛天兵擋在杜牧南面前,冷笑道:“要么殺了我,要么,不管滄瀾身后那位出不出手,我洛天兵與你杜家不死不休。”
上百天才隕落,固然痛心,但既然一開始學院沒有阻攔,就不會在最后阻攔。
朝令夕改,學院規矩何在。
況且,蘇夜在此之前已經問過,學院管不管了。
于情于理,都不能在最后出手。
洛天兵知道蘇夜做了一件巨大功德的事情,學院被遺棄者聯盟滲透得太厲害了,被蘇夜無形中解決。
他自然要保。
“別這么大動干戈。”蘇夜反而打圓場:“其實我可以不殺他們的。”
聽到這話,杜牧南忍不住笑了,猖狂又如何,還不是要妥協。
這些弟子中,也有不少人拜了師尊,這些師尊也相繼出現了,此刻,神色也倨傲了很多。
小小蘇夜,如何抵得過大勢。
“只要好處給的足夠,可以都帶走。”蘇夜笑著開口:“當然了,我要提醒一句,他們中毒已深,就算解了也有后遺癥。
后遺癥也不大,喪失修煉天賦散盡一半修為,只需幾億靈石調理三五年,就能恢復過來。”
此話一出,準備上前的人當即就止住腳步了。
就是杜牧南面色都是一僵。
“別走啊,凡事好商量。”蘇夜招呼這些人,他將杜家云巔榜強者殺了,轉身朝著學院走去:“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放過他們了。”
見蘇夜居然不殺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救還是不救?
走進內院,蘇夜深吸口氣,連番交戰損耗確實有點多。
好在安全歸來。
“哇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沒事。”洛天兵出現在蘇夜面前,自得道:“所有人都不相信你能活,偏偏只有我有一雙慧眼。”
蘇夜懶得理會,立刻離開,很多人都處在暴怒中,還是先走為妙。
…
內院外,一片狼藉,上百位天驕躺在地上,眉心黑氣縈繞,嘴唇發紫。
這些都是天驕,在蘇夜展露恐怖襲殺能力后,依舊敢上前圍剿,都是無比自信,蓋壓一切的妖孽。
偏偏如今都頹喪無比。
本是耀眼奪目,如今都是蒙塵,變得灰暗。
“不過中毒而已。”孔翔破空而出,嘴角掀起冷笑:“老夫是六品煉丹師,如今更是最尊貴的五品血脈師,毒,小道兒。”
杜韻跟在孔翔身后,快速朝著杜家天才靠近,面色也不好看。
本來她對蘇夜的毒是不屑一顧的,一個理論無敵的血脈師,武道已經足夠出挑,用毒能有多出色?
可蘇夜放任這些人離開了,任由他們救治。
這是何等的自信?
快速上前,杜韻來到一個弟子面前,一番探查,眉頭一展:“好簡單的毒?”
可她并沒有輕舉妄動,目光落向孔翔。
“我還以為毒有多厲害,這么明顯的癥狀。”孔翔嗤笑一聲:“看來是不敢得罪太多人,擔心被牽連,慫包。”
取出一個丹瓶,孔翔冷哼道:“這是四品解毒丹,可解萬毒。”
說著,就將解毒丹交給杜韻,讓她分發下去。
杜韻也被孔翔手筆嚇了一跳,但救人要緊。
“殺我杜家天驕,此子必須除掉。”杜牧南面色難看無比,中毒的人可以解,死掉的人卻是活不過來了。
如杜剛這些云巔榜天才,才是真正瑰寶。
就算蘇夜認慫,這事也沒完。
“真的好了。”有中毒弟子感受體內順暢無比,當即就笑道:“滄瀾,今日我不死,來日必將你挫骨揚灰。”
有一人好了,其他好幾個人也運轉靈力,發現沒有異常,開始叫囂。
“不愧是學院第一血脈師,果然強大。”
“滄瀾不是很囂張嗎?我還以為他的毒有多了不起。”
很多圍觀者忍不住嘲諷,他們確實被蘇夜的狂放霸道嚇到了。
此刻覺得蘇夜很愚蠢,杜家已經得罪,就算放掉這些天才又如何?
放虎歸山而已。
“杜家主放心好了。”孔翔淡漠開口,很是高深莫測的道:“內院血脈堂,歸屬圣院血脈堂管,想弄死他,勾勾手指而已。”
而他的聲音剛落,面色就是一變,就見第一個吞服解毒丹的人,周身立刻被黑氣彌漫,而后‘砰’的一聲,直接爆開,四分五裂,形成可怕的黑紅色血霧,激射四方。
所過之處,沾者皮膚潰爛,一旦吸入,立刻斃命。
砰。
砰砰。
連續炸裂十數人,正在繼續喂藥的杜韻面色一白,吼道:“快,把解毒丹吐出來。”
可惜還是晚了,又有數人爆開,形成的血霧連綿,還不短飄散。
“怎么回事?”騰軒并沒有離開,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驚訝的張大嘴巴。
“是解毒不當,反而促成毒素進化。”有煉丹師開口,眸露駭然之色,連他們都沒看出來。
其他沒服解毒丹的雖然癱軟無力,卻活得好好的。
騰軒看著蘇夜遠去方向,又看向這位煉丹師道:“是他故意的?”
“不算吧。”這位煉丹師道:“解毒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應該是解毒不當導致的。”
說白了,就是孔翔害死的。
…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走在回歸住處的路上,蘇夜正百無聊賴,一個啃著雞腿的矮小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好奇的詢問。
“你又是什么人?”
蘇夜本不搭理,被問煩了,這才反問。
先是追殺自己,而后護衛被自己殺掉。
雙方應該結成死仇才對。
蘇夜不明白,為何對方還能如此淡然的湊上前來。
“你很特別,結丹修為橫掃元嬰。”矮小少年并沒有回答蘇夜問題,自顧自的道:“你身后那位更特別,身有不祥,居然以元嬰修為殺我合體境護衛。”
蘇夜壓根就不理會,矮小少年太過特別,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最起碼沒有徹底掌控木元嬰之前,最好不接觸。
“我叫鐘天玄,在云州府,有資格知道我名字的人可不多。”鐘天玄收起手中雞腿,很是傲氣的開口。
而蘇夜,看都沒看一眼,徑直離開。
“別走啊。”鐘天玄急忙道:“天印流沙。”
蘇夜腳步一滯,詫異道:“你還有天印流沙?”
“來者是客,不打算邀請我坐一坐嗎?”鐘天玄反而拿捏了起來,嘴角掀起笑容。
沒有任何回答,唯有離去的腳步聲。
天印流沙都沒有吸引力嗎?
“有意思。”鐘天玄也不惱,手掌一抬,一個裝著天印流沙的匣子出現在手中,悄然跟上蘇夜。
很快就走進了血脈堂。
此刻血脈堂幾乎所有人都出現,目光灼熱的看著蘇夜。
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不覺間,蘇夜已經成為很多血脈師眼中的驕傲。
“蘇血脈師,有空一起研究血脈啊。”
“杜家的血脈那么特殊,你究竟是怎么找出破綻的。”
很多人上前忍不住打招呼,也開始詢問。
蘇夜神色淡漠,微微點頭什么都沒說,便抬步離開。
“什么東西,不就是有點能耐嗎?狂什么狂?”龍向陽冷哼一聲。
突然有人出來唱反調,其他血脈師自然不滿意,皆是怒目而視。
“看什么看?我立下大功,已經被圣院看重。”龍向陽冷哼一聲:“拍賣會的無上血脈師傳承知道嗎?我獲得了觀摩的機會,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說完便昂首闊步而去,高傲無比。
感受著各方復雜目光,龍向陽得意無比,那個蘇夜算什么東西?
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陪。
打開小院,一道人影‘咻’的一聲撲了過來,小莫臉上洋溢著笑容:“師尊,您可回來了。”
來到躺椅上坐下,蘇夜擺擺手道:“我才走一天時間不到,搞的好像我走很久一樣。”
“不走就好。”小莫激動的笑著,快速給蘇夜斟茶。
經過不斷分析,小莫推斷出,走是師尊最好的選擇。
這一天小莫過的很煎熬,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不為過。
“滾去好好修行。”蘇夜將一個儲物袋扔了過去,打著哈欠道:“晚點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多做點好吃的。”
“好,我這就去。”小莫接過儲物袋,掃了一眼,手一抖儲物袋直接掉地上了,他眸中含淚,躬身對蘇夜行禮,這才拿起儲物袋轉身離開。
蘇夜閉上眼睛,很快就熟睡過去。
夢中白衣女子,二樓大佬,兇神惡煞,要將他除掉,除魔衛道。
他與全世界為敵,被釘在恥辱柱上,千人唾棄,萬人唾罵,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便是小莫都站在對立面,無奈搖頭,眸中帶著不滿和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秦瑤,蘇萱兒跪在地上,乞求各方,乞求對象更是有自己的父親蘇和。
可無動于衷。
他被火焰灼燒,當做妖孽,活活燒死。
緩緩睜開眼睛,蘇夜長長吐了口濁氣:“久違的感覺。”
修為到他這一步,已經不再做夢了,偏偏這個夢還如此真實。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夜蹙眉。
還是說,這是天道警示,畢竟之前白衣女子說過,他是天選之子。
身為天選之子,才會在那種雷劫下不死,頸椎骨上才有雷痕,阻礙他走彎路。
得到點天道警示自然沒問題。
“難道這是未來一瞬?”蘇夜蹙眉,天色已經擦黑,身邊桌案上擺放了各種菜肴,小莫已經展露所有廚藝。
若真的是未來一瞬,他現在該怎么般?
改變原先的生活軌跡,難道要殺了小莫,除掉父親?
“蠢。”就在蘇夜胡思亂想時,腦海中,小龜的聲音傳來。
蘇夜立刻呼喚,進入神魂海,發現小龜睡的很香。
不是幻覺,剛才小龜肯定說話了。
“說我蠢,那我肯定哪個地方想歪了。”蘇夜開始快速思慮,當即就明悟了:“不祥。”
是的,他覺得是因為他接觸了不祥,才會做這個夢的。
若是天道警示,什么時候都可以,為何在他剛剛大戰結束,幫助木元嬰驅逐不祥后才警示。
“好可怕的不祥。”蘇夜蹙眉,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了。
他修為不高,但意志卻極其恐怖,居然都被影響。
雖然做不出殺小莫,父親的事情,但一旦被影響,必然會疏離,連最親近的人都不信任,最終就算不是眾叛親離的下場,也會成為孤家寡人。
心神沉入太上造化,感受著一股別樣的氣息不斷侵襲自己,蘇夜眉頭忍不住皺起來。
這種侵襲,是他才剛剛感受到的。
也就是說,這種侵襲一直存在,他因為修為更強了,才發現。
“原來,不祥一直在侵襲我。”來到木元嬰面前,蘇夜目光落在其身旁的金,水,土,火四個元嬰身上。
控制了木元嬰,就要著手控制這四個元嬰了。
木元嬰并沒有被不祥徹底沾染,就已經讓他廢了不少手腳,這四個元嬰絕對會更難控制。
“如今看來,為太上造化提供更高級別能量,確實能壓制不祥。”蘇夜瞇著眼睛。
木元嬰能被順利壓制,就有賴于太上造化吸收了仙石。
也就是說,太上造化是可以壓制不祥的,最起碼能抗衡。
“師尊。”小莫將酒杯放在蘇夜面前,這是果子酒,還是進入內院時,那跟隨的一百多天才給的。
味道極其不錯,足以滿足口腹之欲。
一口喝下,甘甜可口,蘇夜露出舒服神色,看著小莫目光更加滿意。
不管那個夢是不祥還是天道警示造成的,不能因為一個片段,就否認一個人,未來誰又能說得清。
如此想著,蘇夜就開始詢問小莫修煉上的問題,武道上他只能按部就班,畢竟他并非武道大家。
而丹道上,他就更加的言簡意賅,身為丹道宗師,他知道丹道的博大精深,互相牽連。
怎么做都沒錯,只是效果不同而已。
“師尊,丹道好簡單啊。”發現自己的疑慮都不是問題,任何想法都被認可了,小莫有些激動:“我該不會真的是丹道天才吧。”
“不然為師怎么會直接收了你,你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蘇夜哈哈一笑,拍了怕小莫肩膀道:“你是最棒的,未來必然青出于藍。”
“徒兒一定不辜負師尊。”小莫鄭重點頭,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畢竟蘇夜太耀眼了,讓無數人無法直視,而這樣的人不吝夸獎,小莫難免信心倍增。
他已經打算好了,加倍努力,快速超越師尊。
“真傻。”心中呢喃一句,蘇夜笑著和小莫喝了好幾杯。
多年后,每當蘇夜這般笑著和小莫喝酒時,小莫立刻就如坐針氈,嗚呼道:“師尊,你害我不淺啊,你知道我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嗎?”
與此同時,內院血脈堂,洛天兵站在典藏閣前,面前站著烏泱泱的一群血脈師。
“圣院的靈石都是學院提供,那等血脈傳承能看百次,怎么著也得給我們一些觀看次數吧。”
“不錯,您是典藏閣堂主,應該為內院爭取利益。”
“就算您得罪了孔翔又如何,您應該去爭上一爭。”
…
各個血脈師各抒己見,不少人被龍向陽刺激到了,雖然進不了圣院,他們也想得到觀看傳承的機會。
“一群蠢貨,那種頂級血脈傳承,是你們能看的嗎?”洛天兵喝道:“你們以為是我不想去爭?”
其他人都有些懵。
靜聽洛天兵繼續說下去。
“血脈一途,學院也才剛發展幾年而已,說白了,你們連基礎都沒打好。”洛天兵道:“典藏閣中有多少典籍你們還沒有參悟?
別的不說,我聽聞滄瀾不久前在這里制定的框架,和血脈傳承的框架極其相似,你們都學會了嗎?
框架,還只是一些固定的知識。
而血脈傳承是對這些知識的細化,涉及各個方面,你們連框架都沒打好,就想著細化,好高騖遠。
一個連茅草屋都沒建設過的人,要建一個集修煉,生活,修身養性為一體的超級宗門,可能嗎?”
此話一出,不少人如遭雷擊。
彼此對視一眼。
“任何修煉,都需要循序漸進,不斷夯實根基。”洛天兵苦口婆心,心中把蘇夜罵慘了。
血脈師畢竟剛起步,學習的很多知識必須固化,不能太過發散。
唯有知識不斷積累,才能不斷變化。
而蘇夜的血脈傳承,很多知識從一開始就細化,一些知識都能擴張為一整個知識面,涉及太廣了,很少有人能有如此恐怖的積累,極有可能困擾一個人數年,數十年。
倒不是說傳承不好,而是學院的血脈師太少,血脈根基在蘇夜的傳承面前,差的太遠。
這個傳承數年,數十年后,必能讓血脈師得到極其可怕的發展。
但此刻,對血脈師絕對是巨大打擊。
這個傳承就是禍害,足以讓很多人深陷其中。
便是洛天兵自己,當初看了后都無法自拔,深陷其中,其他人又將如何?
“堂主,請您讓滄瀾出面,指點我們吧。”
有導師忍不住開口。
既然血脈傳承和蘇夜制定的框架相符,可見蘇夜血脈造詣得多可怕。
“你們從哪看出,我能請他出來的?”洛天兵砸了咂嘴,那小子,他管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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