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還不如將她繼續關禁閉,由母親主持及笄禮也是一樣的。
他的一再寬容換來的卻是她一味得寸進尺。
大夫人慌張擺手,一聽不能參加錦瀟的及笄禮,她就格外抗拒。
她攥著帕子直接對元徹跪下來,抽噎的哭訴起來。
“不不不,侯爺,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
“妾身是錦瀟的親生母親,怎么舍得打她呢。
妾身知錯了,您不能讓妾身缺席錦瀟的及笄禮啊。”
她想上前抱住元徹的胳膊,卻被他一把甩開。
“羅氏,你真是太令本侯失望了!!”元徹銳利冰冷的目光落在大夫人的臉上,嘴角掛起譏諷的笑容。
元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嘆息開口。
“本侯一直以來,都看在你從前家中父親寵妾滅妻,你與你母親日子難過,處處對你寬待忍讓。
這么多年,你可曾見過有一個妾室對你不敬。”
大夫人茫然搖頭,臉上的鉛華被眼淚摧毀,不知道元徹要說什么,只是心中莫名慌張。
“侯爺,妾身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大夫人攥著元徹的衣角,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使勁搖晃著。
元徹看著她此刻的模樣,緊接著說道。
“本侯也再三念及你外祖父對我祖父的恩情,這么多年,你做得那些錯事兒,本侯可曾動過你半根手指頭?
前些時間是吳姨娘,現在是煙兒。
你再這樣下去,侯府便要絕后,盡數毀在你這個婦人手里了。”
他礙于祖父臨終時對他的叮囑,這么多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難道不知道羅氏所做的錯事嗎?
可他都容忍了。
只是他現在察覺侯府竟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繼承人時,才驚覺問題所在,可惜為時已晚。
而且煙兒現在還是皇后親封的赦命夫人,她都能絲毫不顧忌。
以后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禍事呢。
“你解禁的時候,不好好看顧子女,打點府中事務,竟然去找煙兒的麻煩。
她大著肚子,在你這兒吹了一日的冷風。
你的慈善之心,是不是都已經凐滅得一干二凈了。”
大夫人拼命搖頭,發髻微微散亂。
看著元徹這么絕情的模樣,她已經快要窒息了。
“不是的,侯爺!您聽妾身解釋啊!”
元徹一股腦將這些年對羅氏的不滿傾倒出來,眼中猩紅一片,不含半點溫情。
一想到今日她的所作所為,元徹已經不再對她抱有半點希望。
“早知如此,本侯何苦跟母親商量,將你解禁。
要不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可以解禁。”
才剛解禁沒幾日,便在府中惹是生非。
大夫人捂著胸口,傷心的看著元徹。
她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錯了啊。
她改還不行嗎?
元徹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索性也不再對她懷有任何感情。
“本侯捫心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半分吧?”
“可你呢??
絲毫不顧及夫妻情分,母女血親,處處對錦意動輒打罵。
她也是本侯的女兒,她什么性子這么多年你不知道嗎?
對一個孩子你都能下手,本侯看你這個侯夫人,還是別當了!”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家務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不!”大夫人聞言,剎那間,臉上血色全無。
她哀叫一聲,死死攀附上元徹的胳膊,眼淚在一瞬間翻涌成災,“侯爺,侯爺,妾身真的知錯了啊。”
她不當侯夫人還能做什么,羅家已被賤人的兒子把持。
要不是礙于她還是侯夫人的身份,母親恐怕也被掃地出門了。
她可以關禁閉,可以不掌家,但是決不能被休棄。
“以后,妾身若是再做出半點不利于后院的事情,妾身便自請下堂。
您再給妾身一個機會吧。
昇兒還小,錦蓮她們還需要母親,侯爺!!!”
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大叫著,苦苦哀求,院子里的杖責聲也越來越小。
元徹站起來,抬腳將她踹開,讓那些護院住手。
“等錦瀟及笄禮過后,你便自請去云崖寺清修吧。”
若不是礙于錦瀟的面子,他今日真是恨不得讓羅氏直接滾出侯府。
“不,不要,侯爺!”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我年少夫妻,我真的知錯了啊!”
大夫人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元徹。
她爬過去,抱住元徹的大腿,涕泗橫流,久久不愿意放手。
“侯爺啊,妾身求你了。”
去了云崖寺,那跟被休棄有什么區別。
她不去,她不會去的。
元徹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她踢開,“這就由不得你了。”
年少夫妻?這句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這么刺耳呢。
元徹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大夫人哭著喊著追上去,卻被幾個護院攔住。
“侯爺!”
大夫人哀叫一聲,腦海中全是元徹最后對她所說的話。
她錯了,她改,她再也不亂來了啊!
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呢。
大夫人看著元徹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渾身一軟,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她不斷的搖著頭,恍然失神。
惠夫人院子中,燈火通明。
元錦意握著惠夫人的手,不斷寬慰著她,讓她忍一忍。
惠夫人衣衫半解,身上扎滿銀針,額角冷汗直冒。
“錦意,都是姨娘不好....要是這個孩子保不住...”
惠夫人咬著泛白的嘴唇,淚眼盈盈,擔憂的躺在床上。
都是她蠢,不知道拒絕大夫人,害了錦意和這個孩子。
“姨娘,別亂說,弟弟一定沒事的。”元錦意對她搖頭,露出一個肯定的笑容。
她知道惠夫人是因為大夫人用她的性命威脅她,才不得不去大夫人院子里受罪的。
這不怪她。
“藥來了!”鐘嬤嬤端著自己親手熬制的湯藥,急急忙忙的走進來。
“快喂下去。”章府醫一邊熏艾一邊吩咐鐘嬤嬤,臉上的冷汗不比惠夫人的少。
還好孩子已經快八個月,能保多久是多久吧。
元錦意讓開位置,看鐘嬤嬤將一碗黑漆漆的湯藥喂給惠夫人,心中滿是憤慨。
元徹扶著老夫人的胳膊焦急走進屋子。
藥味混著艾草的味道直接將屋子熏得氣息悶燥。
“煙兒怎么樣了?”元徹隨手抓過一個婢女,擔憂的詢問道。
青禾端著一盆水,微微福身后,哭喪著臉回答。
“夫人動了胎氣,情況不大好。
府醫正在熏艾保胎。”
一聽在熏艾,老夫人腳步一頓,臉色大變,“都是那惡心腸的東西做的好事!”
沉穩如老夫人,此刻都忍不住對羅氏啐了一口。
煙兒好好的一胎,竟然要熏艾保胎了。
早知如此,當年她就是拼死也不會讓羅氏進侯府。
元徹趕忙松手,安撫起老夫人,面色凝重。
“母親,別急。
你先坐著,孩兒進去瞧瞧。”
熏艾對他來說并不陌生,羅氏生昇兒最后一個月,日日都在熏艾,結果還是早產了。
可煙兒才不到八個月啊!
老夫人哪里還坐得住,眼看府中懷孕的婦人就剩下魏煙和高姨娘、趙姨娘。
其他幾個都已經小產,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兩人一同走進屋子里。
“父親,祖母。”元錦意一聽到她們的聲音,就揪了自己一把。
此刻她看上去,眼眶通紅,滿臉淚水。
老夫人看了昏昏沉沉睡去的惠夫人一眼,伸手將元錦意摟在懷中。
“好孩子,快來!”
元錦意撲進老夫人懷里,嗚咽的抽泣著。
撫摸著元錦意的發髻,老夫人心中煎熬。
她想著這一胎若是男孩,以后錦意好歹有個依靠。
若是女孩兒,那也能相互扶持,可就是沒想過差點小產。
等章府醫忙完熏艾的事情,這才擦擦腦袋上的汗水,站起來回話。
“回侯爺,老夫人。
惠夫人的情況不怎么好,有早產的先兆,只能先熏艾保胎。
隨時早產也是可能的。
還請侯爺早點做好準備,將穩婆奶娘先找好吧。”
不過就是有些奇怪,之前摸著惠夫人的脈象十分微弱,似乎馬上就要早產一般。
這會兒竟然莫名平穩了許多。
或許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聽到這話,元徹袖子里的手握拳拳頭。
“好,那就有勞章府醫了。
若是需要什么藥材,你盡管開口,
務必要保住惠夫人的這一胎。”
要不是想著兩日后的及笄宴,元徹肯定要沖到大夫人院子里給她幾巴掌。
惡婦。
元錦意跟著老夫人出去了,元徹留下來陪惠夫人坐了一會兒。
拉著元錦意冰涼的小手,老夫人心疼的不行,輕聲哄著,“好孩子,你今日做的很對。”
羅氏那個惡婦,趁著她外出訪友,連這等惡事都能做得出來。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羅氏的手段。
還好煙兒的婢女去通知了錦意,將煙兒給帶回來了。
煙兒也是,就不能硬氣一點嗎?至少還有她給撐腰呢。
她這性子,等生了這個孩子后,她一定會好好教導過。
寬慰好了元錦意,老夫人直接把自己的貼身婢女調過來照看惠夫人。
回到自己院子,元錦意揉搓著麻木的小臉,疲乏的打了個呵欠。
忽然,她感受到一絲陰冷的氣息,“綠酒?”
她面色警惕的往散發著陰氣的地方看去。
好在真的是她。
只見綠酒從她床底緩緩飄出來,臉色慘白,睫毛上掛著寒霜,一身陰氣不穩的厲害。
“三小姐~~”綠酒顫顫巍巍的開口,牙縫都在冒寒氣。
“你怎么了?怎么會這么虛弱?”元錦意猛地站起來,從玉牌空間中拿出一張養元符給她貼上。
感受到陰氣的恢復,綠酒捂著胳膊的手放下來,渾身都舒暢了。
元錦意看她氣息穩住后,往門外看了看,繼續跟她追問起來。
綠酒深吸一口氣,揪著小手帕,小心翼翼的解釋著,“不知道是誰給了大夫人一張辟邪符。
我早上聽她說要對惠夫人下手,我就想嚇嚇她再去告訴您的,結果.....被她打傷了。”
要不是三小姐平日對她的滋養,恐怕她已經灰飛煙滅了。
“對不起,三小姐,惠夫人沒事吧?”
元錦意搖頭,又給她貼了一張養元符,“沒事,你快進玉牌中休息休息。”
她就說綠酒怎么不來告訴她。
原來是被大夫人這個老娘們給傷著了。
綠酒點點頭,乖乖的進了空間休養。
腳步聲傳來,小玉提著食盒出現在門口。
“小姐,您先吃點東西吧,都這么晚了。”
元錦意活動了一下筋骨,摸著自己的肚子,好像都餓過了一樣。
最近兩日府中多事,加上惠夫人臥床保胎,元錦意直接給夫子告了假,日日守著惠夫人。
很快便來到元錦瀟的及笄禮。
侯府張燈結彩,喜迎來客。
大夫人強打起精神,站在大門口,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她眼底的青色。
在行及笄禮前,元錦瀟穿著色彩明艷的稚兒采衣,坐在自己屋子里同自己的手帕交聊天,等待及笄儀式開始。
元錦意沒有一早就出去跟著大夫人迎客,她只需要等儀式開始時,再出去。
人聲喧鬧的侯府門前。
長公主身著盛裝攜帶兩位小郡主,笑意盈盈的移步到淮安侯府門前。
“拜見長公主,瑜郡主,鳶郡主!”還未進府的貴婦人小姐們,趕緊對長公主一拜,心中暗自驚訝。
“快起來吧!”長公主輕抬手腕,柔聲開口。
大夫人上前一步,端著笑容,“殿下大駕光臨,實乃侯府之幸,您快里面請。”
長公主卻是左顧右盼,無所謂的說道,“夫人客氣了,本宮來遲,還請見諒。”
怎沒有見到錦意呢?
大夫人笑容一愣,心中升起一股念頭,“來,錦欣,快陪著殿下進去落座。”
元錦欣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儀式快開始的時候,元錦意出現在觀禮的位置。
坐在長公主身邊的裴樂瑜一下子便發現了她的存在,“母親,是錦意姐姐!”
長公主扭頭看去,不禁眉頭一蹙。
怎么感覺錦意很疲憊呢?
正好元錦欣給她添茶水,她看了看滿面紅光,一身華衣,首飾精美的元錦欣,再看看默默無聞的元錦意,心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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