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臉色一變,目光犀利的打量起元錦瀟,咬牙說道。
“你父親現在是被狐貍精迷了眼,什么好的都緊著魏氏賤人母子那邊。
若不是看你嫁得好,這些嫁妝早就被削減了。”
不僅把好的都給她們。
而且還把魏氏給抬成了平妻,那她的顏面何在?
“母親,父親絕不會這樣做的。”
元錦瀟無法理解,在母親心中父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明明父親處事公平公正,除了納妾多了些,別的都是無可挑剔。
雖然她也不喜父親納妾的行為,但對她而言,父親已經夠好了。
她的嫁妝,在梁安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一道譏諷的粗糲聲橫插進來。
“大姐姐,母親可沒說錯。
我跟母親一個被逼清修,一個被逼遠走。
你說說,這不是父親偏心是什么?”
元錦蓮站在元錦瀟的嫁衣前,滿眼羨慕,伸手摸了摸。
真漂亮啊,大姐姐的嫁衣。
不過聽到自家母親和大姐姐的爭執時,她立馬沒了興趣。
她在蘇州不比梁安城,做什么都被拘著,一點兒都不好。
若不是元錦意,她還在梁安城,當她的侯府小姐呢。
何須看人臉色行事。
大夫人輕哼一聲,將手中的單子丟在桌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就是,你還沒有你妹妹看得透。”
“你的倒是沒動,你妹妹的怎么辦?
再有三年蓮兒也要嫁人了,到時候魏氏的小賤人也要說親。
你就看著你父親的心是如何偏向她們的吧。”
看來這個大女兒也變了,只顧著自己,根本就不為自己妹妹著想。
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親人。
真是悲哀啊。
元錦瀟豈能不知道大夫人在想什么。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將手里的東西放進匣子中,遞給婢女。
“如果不是母親犯下錯,這會兒您還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呢。
女兒無用,還請母親自己為蓮兒多多謀劃吧。”
元錦蓮跟她可沒有什么瓜葛。
她對元錦蓮已經仁至義盡,所有的姐妹親情都在過往的事件中被一一耗盡了。
“.....”大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元錦瀟,指著自己,“你這是在怪我?”
她還不是為了她們姐弟幾個,不然她怎么會被人抓住把柄呢。
到頭來,竟還討不到一點好。
“大姐姐,你怎么能這樣跟母親說話。
不謀劃就不謀劃,大不了我不嫁人或者嫁給乞丐好了。
用不著你操心。”
元錦蓮瞪著眼珠子,懊惱的走到大夫人身邊,氣呼呼的說著。
元錦瀟求之不得呢。
看來這么小半年,錦蓮還是沒有學會心平氣和的與人交流呢。
大夫人握著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心中煩悶的開口。
“我不管,你無論用什么辦法,趕緊讓你父親將我從云崖寺接回來。”
她緊盯著元錦瀟,就像在吩咐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一般。
云崖寺日子清苦,每日都是吃糠咽菜,沒有半點葷腥,短短幾月,她都快瘦成皮包骨頭了。
她得回來,她不會讓魏氏有好日子過的。
元錦瀟莞爾一笑,看在自己即將大婚的份上,她不想與人爭吵。
反正父親也不會聽她的。
“我盡量吧。”
先哄著母親,等大婚過后再說吧。
元錦意這邊出了侯府,身后一個人影尾隨上來。
綠酒飄在元錦意身邊,居高臨下的瞅著跟上來的婢女,“三小姐,有尾巴跟著我們。”
“好像不是府里的人啊?”
元錦意稍稍往后瞥了一眼,對綠酒眨眨眼睛。
一轉頭的功夫,她和青竹便消失在街道上。
跟蹤元錦意的婢女恍惚,人呢?
明明剛才還在呢。
她納悶,揪著衣角轉頭就轉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找誰?”風鈴雙手抱臂,面帶微笑的詢問道。
婢女嚇得不輕,風鈴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往旁邊拽去,瞬間沒了身影。
綠酒告訴元錦意跟蹤的尾巴消失后,她才慢悠悠的往茶樓而去。
展曜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等著,旁邊的小廝簡直沒眼看,“世子,您急啥,這還早著呢。”
剛把信送過去,人家三小姐走過來也需要時間吧。
展曜給頭上來了一個爆栗,面帶緊張的說道,“你懂什么。
快去樓下給小爺看看人來了沒有?”
還好錦意答應過來,不然他都覺得惹惱了錦意,友情分裂。
“世子,您坐在窗戶邊一眼就看到了啊。”松云捂著腦袋哀嚎一聲。
他怎么這么無辜呢,白白又挨了自家公子的欺負。
展曜斜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說完他就伸出腦袋往樓下看去。
這一看,正好就瞥見元錦意的身影。
“來了。來了。”
他趕忙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襟,將給元錦意準備好的禮物拿來放在桌上。
松云咽了咽口水,完了,他家公子鐵定是栽在元三小姐身上了。
青竹推開門,元錦意笑吟吟的走進來,主動和展曜打起招呼。
“展二哥。”
聽到元錦意的稱呼,展曜心中松了口氣,笑著招呼道,“錦意,來來來,快坐。”
青竹和松云對視一眼,走到門外去候著。
元錦意客氣一笑,坐下來后直奔主題,“展二哥,你找我有事嗎?”
展曜郁悶,跟他這么生份做什么。
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跟元錦意抱怨道。
“怎么?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喝喝茶嗎?”
元錦意擺擺手,輕挑眉尾柔聲解釋道。
“不是不是。
大姐姐馬上要成婚,府中有些忙,我怕有需要我的地方。”
展曜想了想,也是。
不過都把元錦意叫出來了,肯定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那好吧,我說快些,免得耽誤你時間。
我找你出來,就是為了給你賠個不是。”
“上次在國公府害得你落水,你現在可好些了?
希望你別介懷。
我跟那個安平真的沒什么。
我后來已經同母親說過,我不會和安平議親的。”
展曜盯著元錦意白嫩的小臉,一股腦將心中所想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許久不見,錦意出落的越發漂亮。
展曜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她的眼眸,低頭時心跳莫名加快了些。
落水已經是年前的事情,元錦意從不往回看,并且當事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早就不介意了。
“啊,沒事。
展二哥,你不必這樣擔心。
都過去這么久了,我早就忘了。”
至于議不議親,那就跟她沒關系了。
元錦意溫溫柔柔的對展曜是說著,大大的眼睛里都是閃耀的星光,看著比那流光錦還奪目兩分。
展曜心頭一動,壓住自己的小心思,將手邊的盒子遞上。
“那就好。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這是我給你挑選的首飾,就當給你賠禮了。”
展曜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兩支白玉茉莉釵。
元錦意當然不好意思收展曜的禮物,淺笑著將盒子關上遞回去。
“展二哥,你賠禮做什么,跟你又沒有關系。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禮物就不用了吧。”
這釵子看著還不便宜,她可不敢收。
展曜瞪著眼睛,抗拒的看著元錦意,站起來對她說道。
“不行。
不當賠禮,那就當你祝賀你成為長公主義女的禮物吧。
之前我托人給你送東西你也不收,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收下。”
展曜把盒子放在元錦意面前,用身高優勢壓迫她不得不收下,然后又跟她說起另外的事兒。
元錦意還在想怎么給展曜回禮,就又聽他說起之后的宴會。
“春日宴你會參加吧。
我家布莊新到了好些漂亮的布匹,我都讓他們給你留著的。
一會兒就給你送去。
這都是梁安城沒有的緞子,你穿上肯定好看。”
....元錦意驚呆了。
她是對男女之事不熟悉,可她又不是傻子。
誰說古人含蓄的,這不很明顯嗎。
她面龐染上一層薄粉,摳緊手里的盒子想要回絕。
“不用展二哥,我家里的衣服已經....”
展曜不容拒絕的對她搖頭。
“就這么說定了。
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啊。”
展曜拍拍元錦意的小腦袋,對她揚起一道明朗的笑容,步伐輕快的出了屋子。
少年意氣風發的的笑容帶著強烈的沖擊感,或許是這一刻的光太耀眼,元錦意竟然忘記了拒絕。
“誒!”
等人離開,元錦意才后知后覺,下意識伸手摸摸頭頂。
她坐在凳子上嘆息一聲。
可是她想說,姐上輩子年齡已經快三十了,怎么好意思跟一個小屁孩談情說愛呢。
她下不了那個手啊。
哎,早熟也不好。
元錦意抱著匣子就準備往回走。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怎么跟展曜明說。
“小姐,世子對您真上心啊。”青竹走在元錦意身邊,面色打趣的說著。
之前小姐落水的時候,展世子還親自上門求見,可惜被侯爺轟出去了。
原以為世子就此死心了呢,沒想到....
“我可不想他上心。”元錦意玩弄著自己手上的鐲子,表情糾結。
青竹迷惑,歪頭看向自家小姐,不解的問道。
“啊?為什么呢?
展世子在梁安城名聲不錯,家中人員又比較簡單。
其實小姐可以考慮一下的。”
元錦意感嘆一聲,停下腳步,拍拍青竹的肩膀,無奈開口。
“我的青竹啊,你家小姐我虛歲才十二呢。
考慮那么多做什么。
不如考慮一下我們晚上吃什么吧。”
她最不喜歡考慮這種事情了,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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