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絕眸光猛的一顫,紅了。
他單膝跪地,背脊筆直的恭敬行禮:“趙叔,梟絕來接您回家了!”
但男子巋然不動,就連眼都未睜。
圣宮。
藥煎好了。
白夙正準備端去正殿。
“等一下!”
丹木吉子卻喊住了她,舀著滿滿一大勺蜜糖就要往藥里加。
“做什么?”白夙立刻避開。
“我們圣女最怕苦味,每回喝藥都要加四大勺蜜糖的!”丹木吉子說著又要往里加。
“不行!這藥不能加蜜糖,會影響藥效。”白夙斷然拒絕。
丹木吉子撇嘴。
她能不知道?
但圣女就是極端怕苦味,任何有苦味的吃食都不被允許出現在宮里。
即便是加了四大勺蜜糖的藥,圣女也就喝一口。
絕不超過兩口。
更別說這半滴蜜糖都沒加的。
丹木吉子瞥向往前走的白夙,抱著蜜罐跟著。
反正這女人碰壁就知道了。
白夙進殿。
圣女正在查看阿崽昨夜罰寫的內容,看見白夙端著藥,不悅的看向丹木吉子:“白姑娘是西戎的客,怎么讓她煎藥!”
白夙溫聲:“不怪她!看病煎藥,我向來喜歡親力親為,別人我不放心!”
圣女這才沒再責怪。
丹木吉子不禁看了眼白夙。
白夙將藥遞給圣女。
丹木吉子抱著蜜罐立刻來到圣女跟前,還充白夙眼神示意。
圣女,肯定不會喝!
圣女順勢接過,一口氣喝完了。
頓時,丹木吉子傻了。
圣女這是,苦蒙了吧!
“圣女,快吃蜜糖!”丹木吉子忙舀了一大勺蜜糖遞到跟前。
圣女平靜的放下空碗,面無表情的看向丹木吉子:“吃什么蜜糖!喝藥吃蜜糖會影響藥效,你不知道嗎?”
丹木吉子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盯向圣女:“可是,圣女您以前~”
“還不傳菜!”圣女冷聲截斷。
丹木吉子去傳菜。
只是抱著蜜罐一步三回頭。
丹木吉子讓侍女開始布菜。
不過也確實到午時,該吃飯了。
阿崽雖小,但胃口向來不錯。
尤其今日練了一上午的功,都讓侍女盛了第二碗飯了。
但白夙注意到。
圣女吃食很挑,胃口也非常小。
飯就扒了一筷子。
那一筷子最多不會超過八粒飯。
外加兩口湯。
“圣女,你吃的太少了,該多吃些!”白夙道。
她雖治不了漸凍癥,只是先調理身體。
但調理的基礎,就是營養均衡。
這都不吃,哪來的營養?
“好!”圣女一口答應。
結果。
晚飯時,圣女確實多吃了。
多吃了一片菜葉棒子。
白夙:“……”
夜漸漸深了,都亥時了。
白夙準備將病如實告訴圣女。
她治病扶傷,卻沒有權利決定患者的知情權。
何況,圣女的背后是家,是國。
她,更沒權利。
白夙剛出屋門。
就見正殿內,燈火通明。
小阿崽正端坐在旁側寫。
今日他默的《古文觀止》第二卷和第三卷,一字未錯。
但圣女依舊讓他再默寫,牢記。
而圣女正伏案處理從西戎送過來的奏本。
明明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伴著。
卻,那么的孤寂。
白夙眸光凝了凝,轉身又回屋了。
第一次,她遲疑將病情如實告訴患者。
白夙胸口發悶。
她閉眼進了山魂,從山魂來到了喇嘛山。
她一落地,就一陣寒意襲來。
葷粥已經矗立在白夙面前了。
白夙:“……”
不會看見她的金手指了吧?
白夙觀察葷粥的目光。
啪!
葷粥卻驀然抬手,朝著白夙前面一扔。
白夙順著看過去。
地上,竟是一根骨頭。
白夙:“!!!”
白夙本來是有些心煩的,想來這理一下圣女的病情。
但現在~
白夙轉身就走。
葷粥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纏著鐵鏈的手不容置疑的指向那骨頭。
似在教她。
白夙想掙脫,卻發現葷粥的手就跟焊住了似的。
絲毫都無法掙扎。
白夙只能乖巧的點頭,示意去撿。
葷粥這才松手。
放開的瞬間,白夙一個矮身,從葷粥的側身擦過。
擦過的瞬間。
白夙卻瞥見了葷粥勒進鐵鏈里的孔明鎖。
正是昨日她幫忙撿的那個。
只見上面有字,但褪色了,只隱約剩下個‘走’。
白夙正要仔細看。
人卻已經被葷粥,小雞仔似的,一把提起了。
白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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