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安眼底的異樣一閃而逝。
寧棲梧咬著唇,說出的每個字,都在剜自個兒的心。
“世兄,別再瞞我了,聽他們說,那姑娘,是暖床的……”
她也不是傻子。
世家的嫡女,往后是掌家的主母。
怎會連這些因果都想不透呢。
張懷安停在那兒,似有什么牽引著他,要他回頭。
這時,陸從他們趕到。
“主子!寧姑娘!”
陸從率先下馬,還下意識往張懷安后頭瞧。
奇怪。
昭華姑娘呢?
陸從心里有股不祥的預感。
一行人護送寧棲梧回到寧府。
寧老爺和寧夫人千恩萬謝。
“淮桉,這次真是多虧有你!”
“這么晚了,就在廂房歇息吧!”
寧棲梧站在母親側后方,不敢看張懷安。
他對著兩位長輩,也是那副溫潤淡然的態度。
“世妹無事就好,晚輩告辭。”
寧老爺沒再強留,“那我送你。”
長輩送晚輩,本不合宜。
但張懷安救了他女兒,且官職比他高。
他剛邁出一條腿,寧棲梧站出來,柔聲道。
“父親,女兒送送世兄吧。”
寧夫人心中大石落地,這會兒也想著撮合兩個年輕人。
她遞了個眼神給寧老爺。
“也好,就讓棲梧送。”
張懷安面無波瀾,也沒拒絕。
寧府門前。
寧棲梧對他福身行禮。
“世兄,多謝你救我。
“今晚的事,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我都曉得。
“也請世兄快些去救那位姑娘,她落到那些人手里,會吃苦頭的。”
寧棲梧言語溫柔,透露出關懷。
按理說,她能有這樣大的氣量,夫復何求。
但,張懷安沒有半點欣慰釋然。
“早些歇息。”語氣平淡,與往日無異。
他轉身,剛要上馬,被人從后抱住。
那一剎那,他身體僵硬,帶著些本能的抵觸。
強行克制著,才沒有將人掀飛。
這是寧棲梧第一次這么膽大,與他這樣親密。
他的背寬廣,令她無比安寧。
“世兄,你要平安。棲梧不能……沒有你。”
她流出兩行清淚。
對于那姑娘的事,今日她提了兩次,世兄還是沒有任何解釋。
在那些漫漫長夜里,她期待著嫁給他,他又在做什么呢?
她到現在都無法想象,光風霽月的世兄,真的會與別的女子做那等事。
母親說得對,他們應該早些成親的。
這樣,世兄就無需找別人。
他肯定也不想的。
但他是個正常男子,就會有正常的需要。
等到成親就好了。
她可以忍。
而且,世兄不是選擇她了嗎?
他救了她,棄那女子于不顧。
這就證明,她還是重要的。
寧棲梧這般想著,心里才能好受些。
……
等離開寧府,陸從實在憋不住了。
“主子,六姑娘她……”
張懷安眸中閃現一道寒意。
“聯絡巴山谷一帶的人,嚴守雍王一黨,一個都不要放過!”
“是!”
從安城到巴山谷,少說也有三五天路程。
昭華這一路很艱辛。
他們不再堵著她的嘴,但還是綁著她。
路上吃的都是干糧,到點了,就有人往她嘴里塞。
短短三天,她就感覺自己餓瘦了。
那好色的將軍就像只蒼蠅。
他是沒碰她身子,可一直待在她身邊,還說個不停。
各樣的葷話,簡直比直接親她臉還惡心。
昭華一直在伺機而動,因此表現得乖順怯懦。
他們不敢傷害她,肯定還與張懷安有一戰。
她得快點逃。
這一路,他們都有固定的時間休整,用來吃東西、解決三急。
快到巴山谷時,昭華一臉痛苦地弓起背。
“我肚子疼……好疼啊!我想方便……啊!疼死了……”
眾人不疑有他,反正也要休整一會兒,就解開她雙手。
平時,他們還會用一根繩子拴著她腰,拉她到草叢里方便。
但她這次腹痛難忍,彎著腰不配合,很難綁。
“好疼……不行了,真的好疼啊……”昭華邊哭邊扯開眼睛上的布條,自己跑去找地兒方便了。
那將軍見狀,為顯得自己憐香惜玉,就吼手下。
“得了,這都要到巴山谷了,這么多人還看不住一個弱女子?”
然而,意外的事還真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