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錢進濤進來就聽到她在罵，連忙呵斥住她，神色緊繃：“茵茵，這次這位是真的神醫，他說你的病可以治！”
說完，他又向床邊坐著的人賠不是：“神醫，對不起，我這個女兒被我騙的......”
“沒事。”黎纖渾不在意一笑，身子后仰，翹著二郎腿，散漫道：“聽這罵人的中氣，說明還沒病入膏肓呢。”
“都是藥吊著呢。”錢進濤神色復雜，治療費和藥還有住院費，一天就數十萬。
也幸虧他早些年積攢下不少資產，有錢支撐了這么多年，不然早就垮完了。
“嗯......”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錢茵一聲悶哼，捂著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床上打起滾來。
“茵茵......”錢進濤臉色大變，飛快摁下呼叫鈴，沖著門口咆哮大喊：“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
很快，一群醫生護士蜂擁而來，給錢茵注射鎮定劑，戴上呼吸機。
病房外頭。
黎纖瞇了瞇眼，問錢進濤：“平均每天病發幾次？”
錢進濤抹了把臉，聲音沙啞：“最多是三次，有時候一次也沒有，但第二天病發的疼痛會加倍。”
這是常態，醫生們早就習慣了，等錢茵情緒穩定下來就出來了。
錢茵躺在那，氧罩蓋住半張臉，呼吸薄弱，渙散的目光落在錢進濤身上，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虛弱的聲音傳出來，帶著哀求：“爸，讓我死吧，我求求你了......”
“茵茵......”錢進濤目露痛苦，視線落在身邊的人身上。
黎纖沖門口一抬下巴：“你先出去，我跟她單獨聊聊。”
這位九州第一神醫，神秘無蹤，現在就站在他女兒的病房里。
錢進濤張了張嘴，終是向她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黎纖長腿勾了凳子在床邊坐下，帽子上戳，露出一雙明艷漂亮的眼睛來，眸子斂著邪氣，問錢茵：“真的想死嗎？”
錢茵一雙眼睛死盯著她，抿著唇不說話。
怕她自殺，房間里沒有任何利器，連邊緣鋒利的紙都被收了起來。
黎纖取下身上黑色背包，從里頭掏出一個倆巴掌大小的長方形木盒子。
打開蓋子，里頭匕首、手術刀、尖刀......各種各式的小刀足有十多把，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她隨手拿了一把，當著錢茵的面，鋒利的刃劃過桌上盛藥用的鐵盤。
鐵盤直接裂成兩半。
錢茵瞳孔巨震。
黎纖把玩著刀，漫不經心的：“這里頭的刀隨便一把都削鐵如泥，保證讓你死的痛痛快快，選一把？”
錢茵身子下意識往后縮了下，咬著唇，眼底閃過害怕。
“怕刀啊？”黎纖偏了下頭，又伸手從包里掏出一卷黑布來，隨手抖開，粗細長短不的銀針陳列在內，同樣寒光爍爍。
她拔出一根細的，在指尖捻著，風輕云淡的開口道：“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可以讓你無痛感無知覺的死去。”
她語氣輕飄飄的，漂亮的眼睛黝黑明亮，斂著無害。
錢茵手緊抓住被子，躺著的身子又往后挪了一下，凝著瞳仁，呼吸可聞的加粗了。
黎纖跟沒察覺似地，拿著針湊近她，瞇眼打量著她：“百會穴在頭頂，死的快，但是吧，萬一扎錯觸動腦神經，會讓你變成個傻子。要不扎腎俞穴？這個偏了只需要截肢就行......”
她像是在研究什么人體畫似地，每念出一個穴位帶后果，錢茵的眼底就一縮，心臟就跳一下。
“鳩尾穴吧！”黎纖纖細漂亮的手，在她身上摁了一下，眸子半瞇：“這個位置死的快，我努力扎準一點，讓你疼都不帶疼一下的，徹底咽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