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纖一聲嘆，抿掉他眼稍的水氣，用力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不再有絲毫停頓轉身的，回了屋子里。
霍謹川用盡全力，也沒能再抓住她。
“纖纖！”
他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幾乎悲痛的掙扎著，輪椅直接翻倒，他重重倒在地上，幾乎爬著，手卻始終連黎纖的衣角都沒抓到。
“纖纖......”
聽著身后巨響，聽著那嘶啞著喉嚨的悲痛欲絕聲，黎纖頭也沒回，腳步都沒停一下，自顧的往前走，衣服都沒換，帶著一身潮濕，拎著沙發上的背包又出了門。
“你們終......”
聽見門開的動靜，懨懨欲睡的秦錚正想說他們終于出來了，抬頭卻看見黎纖一身濕的走出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進電梯。
“哎，小嫂......”
秦錚回神后追過去，卻撞在合起的電梯門上。
“謹爺呢？”江格轉身朝對面開著門的屋里跑去。
陽臺的門開著，陽臺上花草被風雨拍打的凌亂。
輪椅倒地。
霍謹川也趴在地上，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發絲也一片潮濕，滿臉水氣，面色蒼白的不見一點血，手還保持著向前伸的動作，似乎是要去抓什么東西。
周身縈繞著凄慘悲涼。
狼狽至極！
“謹爺！”
江格目露愕然，惶恐的跑上去扶他。
就算當年車禍，霍謹川都沒這么狼狽過。
追過來的秦錚看到這幕，被嚇一跳，瞌睡徹底清醒了，想到剛才出去的黎纖也一身濕，“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霍謹川失魂一樣，目光空洞又透著絕望。
秦錚跟江格把他扶起，坐回輪椅上。
江格小心翼翼，“謹爺？”
可霍謹川跟沒聽見一樣。
“謹哥？”秦錚皺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霍謹川視線渙散，好看的鳳眼尾端殷紅，失魂落魄的，不知雨水還是什么，從臉上滑落到下巴，劃過喉結隱入衣服間。
不言不語不動，像沒有聽見兩人的聲音。
秦錚側頭看了眼陽臺，視線在地上破碎的花盆上停頓了會，“他倆不會打架了吧......”
誰都沒有見過霍謹川這樣，江格面色難看，拿出手機就給黎纖打電話。
但撥通過去卻聽到——
“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江格又翻出黎纖微信，消息沒發出去。
被刪除拉黑了。
“我打！”
秦錚拿出自己手機，但是同樣的結果。
他一咬牙，翻出霍謹川被雨水打濕的手機，還好手機高科技防水，他解開點進微信。
消息同樣沒發出去。
電話同樣不在服務區。
秦錚舔牙，“到底怎......”
“別打了......”
就在這時，霍謹川突然開了口。
他終于動了，抬起頭，面色蒼白的可怕，似要隨時破碎似地，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他喊，“秦錚。”
秦錚連忙道，“我在這呢。”
“她知道了。”
“知道什......”
秦錚下意識想問，卻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面色微變，“車禍？”
“她知道了。”霍謹川坐在輪椅里，腦袋低歪著，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我是當年那場車禍里活下來的第十一個人，我是殺了她養父母的幫兇......”
“謹爺你不是！”江格面上表情也大變，咬牙握拳，“您明明也是受害者，你也不知道那里邊會有那么高強度的危險物品，那一切都只是巧合！”
“對！”秦錚點頭，“那根本不是您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