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頂替你哥哥,成為混沌神族唯一的主神。”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因為我哥哥是個太過無趣的神了,他根本就沒法改變,也不可能帶著混沌神族前進。”
樊易天差不多理解沌宙的意思了。
如果是輝煌的時候,讓混宇統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他可以做到盡善盡美。
但是如果族群有下滑之勢,需要主神來挽救管理的時候,混宇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而沌宙雖然可以彌補,但是她不擅長,也做不到長期統治,她和她哥哥的思想又是完全不同的維度。
混宇是個固執而獨斷的神,他不會和沌宙的觀點同化或者是互相理解。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想讓沌宙管理族群,必須先把混宇弄下去,否則必定出現理念沖突,那個時候混沌神族就更亂了。
混宇是個固執的過分的人,沌宙也是。
“混宇對于統治太過于在意,甚至心中認定了這樣的概念,但是這就是他所帶領的混沌神族無法前進的原因。”
沌宙淡淡道:“而且混宇主外,我一般不怎么露面,很多族人甚至連我的存在都不知曉,混宇也不外傳,這就導致很多族人對我并沒有信服,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該怎么信服我?”
“那個組織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道,我覺得需要循序漸進。”
“那為何不讓混宇公開你的存在呢?”
樊易天挑起眉頭:“我記得不錯的話,大部分混沌神族都知道你吧?”
“那些人都在戰場上,不和其他族人接觸。”
沌宙又搖了搖頭:“所以我想要你幫忙。”
“我能幫得上什么忙?”
樊易天嗤笑一聲:“你未免有點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不需要你去打架,也不需要你去和混宇碰撞。”
沌宙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需要你把那幾個人救出去,一方面是我為自己立明存在的開始,另一方面……我需要找一個機會,跟混宇表明出不同的意見和觀念。”
混宇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怎么反駁她,因為她也不會故意和混宇唱反調。
現在就需要這么一個機會。
她需要看看混宇的反應。
“這么說來,你不也是覺醒了感性的嗎?你顧忌著和混宇的兄妹情誼?”
“硬要說的話,感性中也包含著對于親人的愛吧?”
沌宙似乎并不在乎樊易天話中的嘲諷之意。
樊易天聳聳肩:“出現在人類身上并不奇怪。”
“但是出現在我們身上就不太對了,是嗎?”
沌宙笑了笑:“我差不多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事實如此。”
沌宙后退了一步,抱起胳膊:“這是你我都沒法掌控的事實。”
“我也不想掌控。”
樊易天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說道:“嗯……我差不多懂了,你是打算從那個組織開始,對嗎?”
“呵呵。”
沌宙低聲笑著,并未應答。
“直奔主題吧。”
樊易天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你需要我把那幾個人救出去,你能為我提供什么幫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可能現在就把那個牢籠打開。”
沌宙搖了搖頭:“那樣的話,在混宇眼中,我們就不是意見相悖,而是完全的對立了,我現在還不能和他對立,我的一切,我的人脈,都還趕不上混宇。”
“別急著失望,我可以為你提供前往審判臺的路線。”
沌宙笑了笑。
“當真?”
“我騙你也沒什么意義。”
沌宙搖了搖頭:“在規定的路線上,我會找到一個能將你們救出來的點,然后給你們開辟一個能逃出來的洞口。”
“這個不會追查到我頭上,因為這件事情連寰宇境都可以做到。”
“我知道了,就這樣。”
“你不懷疑?”
“懷疑也沒用,你是混沌境,我不是。”
樊易天拍了拍肩膀的衣服:“那些犯人怎么辦,我從他們臉上看不出對生的希望。”
“混沌神族只是對死亡沒有懼怕的概念,死亡是無所謂的東西,但是并不代表他們不想活,這并不矛盾,你能懂我意思嗎?”
沌宙聳了聳肩。
“我懂了。”
樊易天點點頭:“那就這么定下了。”
“嗯,按照計劃來說,剩不下多少時間了。”
沌宙轉過頭,走向身后:“如果出現什么變動,我會再聯系你的,在此之前……你知道這么多就足夠了。”
樊易天看著那金發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半晌,他轉過身,站在記憶里自己剛才站著的位置。
那片包裹著他的金色緩緩散去,周圍的景色再次恢復了原樣。
鬼氣十分突兀的鼓動了一下。
樊易天眉頭一挑:“你聽到了?”
鬼氣閃動,隱隱約約帶著些憂心的情緒。
“不必擔心,她大概不會騙我。”
樊易天搖了搖頭:“而且就算她騙我我也沒辦法,因為她更強大,至少她還沒有撕破臉。”
主動權在沌宙手里,現在宇文軒也在人家手里。
鬼氣再次鼓動了兩下便化作了平靜,沒了動靜。
“只能寄希望于沌宙真的能幫忙吧……”
就算她臨時改主意不想幫忙自己也沒法去強逼人家,畢竟她比自己強。
誰拳頭大,誰就是真理本身。
樊易天撓了撓頭,余光瞥了一眼旁邊的牢房。
里面的人依舊滿眼淡漠,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未知的命運。
要是換成曲無默或者宇文軒,肯定得吐槽一句“救這些人出來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過這也算是和沌宙的交易吧,自己為她的計劃鋪墊,她幫助自己救人。
有了個混沌境的幫助……樊易天突然感覺到輕松了不少。
金色的眸子閃動著微弱的光芒。
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周圍的這些個守衛了。
這些事情就需要星她們的幫忙了。
樊易天的嘴角似乎提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
“星。”
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星抬起頭,目光似乎有鎖定一樣看向樊易天。
樊易天站在一眾守衛旁邊,目光看著自己這邊。
“到時候,這些守衛就交給你們了。”
星知道樊易天是什么意思,她點了點頭:“放心,我們會隨機應變的。”
“不知道有多少守衛,其他人行嗎?”
“沒問題。”
星回應道:“戰斗的本能還沒有喪失。”
“好。”
樊易天點點頭,轉身離開。
已經到替換的時間了。
……
蒙抬起頭,天色已經黑下去了。
修煉者協會的辦公樓里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蒙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眉頭微皺。
自己這算不算是加班?
記得以前一個女孩說過,在華夏加班是要給加班費的。
蒙嘆了口氣,將面前的文件疊好收起。
記憶中,那個對于這個世界絲毫不了解的自己,好像已經漸行漸遠了,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自己已經能熟練的處理這些事務,能明白這個世界的運轉模式,能明白從一切開始到現在,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
蒙深吸一口氣,靠在后面的椅子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一切的開始到底是對是錯呢?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她們當初的舉動到底是對是錯。
好久之前,樊易天曾經對她說過,戰爭是沒有對錯的,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目標和陣營而奮斗,要是人人都能考慮對立陣營的思想,將這種情緒化作體諒,而不是揣測,也就不會有戰爭了。
在好久好久之前,蒙還在那片沒有時間的星域之中的時候,就從未識請過對錯的概念,她最多只是聽著上面的那個人對她們發號施令。
那個所謂的主神甚至從不露面,祂只是偶爾顯出一抹看不清面目的虛影,傳達下一個要攻打的目標。
然后她們就必須像兵蟻一樣沖上去,然后死在戰場上。
至少蒙的記憶里,在開始對厚土星域的攻打之后,那些所謂的戰友就沒有回來過。
然后一批又一批的人過去,一個都沒有回來過。
那之后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蒙也去了。
她也沒再回來。
好久之前,她問過樊易天。
可不可能有其他的域外生物像自己一樣,和人類同盟?
樊易天當時就否定了。
“那場戰爭對人類造成的傷害很大,哪怕戰場上沒有個人思想,但是那些失去和死亡卻是真實發生的,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得到更多情報,我也不會留你一命,更不會有今天……說起來,你還蠻好運的。”
他時這樣說的。
是嗎?
蒙偶爾也會想。
自己真的很好運嗎?
也許是的,自己沒有死在戰場上,樊易天當初用另外一個域外生物的命頂替了蒙的死亡,蒙就這樣活了下來。
然后認識了很多人,和人類一起生活,幫助他們做事,然后真正的走進了他們,成為了他們的一分子。
但是自己要對往日的那些戰友揮舞屠刀,要對他們刀劍相向。
頂著他們的眼神,然后下殺手。
蒙自問自己心中確實對此沒什么太大的感想,她是個純粹的域外生物。
自己當初只是想著,這樣只是給自己埋下了禍根,畢竟人類無法在強大的四神族面前堅持太久,他們終究會滅亡的。
到那時,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等到人類幾乎要失敗的時候,她就跳出來,給人類補上最后一刀。
當時蒙是這樣想的。
但是那些弱小的人類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蒙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那里掛著一個耳環。
那是以前在人造神部隊的時候,那個叫鄭詩雪的小丫頭送給她的。
但是她已經因為侵蝕而瘋狂,化成沒有思想的怪物,最后被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斬殺。
很多時候,她也理解不了這一點,人類的選擇到底有沒有意義。
樊易天說很多事情不需要意義,她不明白,為什么會不需要意義呢?
在那片宇宙中,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需要做,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需要考慮。
樊易天所說,對于祖國來說意義重大,對于個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這句話,她一直理解不了。
果然,自己和人類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蒙又向著后面靠了靠,朝著椅子里面縮了縮。
“蒙。”
門外傳來了短暫的敲門聲。
白淼的聲音伴隨著短暫的叩門聲傳來。
“進來吧。”
蒙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白淼的腦袋頭門被推開的縫隙中探了出來:“你還沒走啊?”
“有什么事嗎?”
“沒,就是提醒你一下,注意休息。”
白淼笑了笑:“別忘了明天是修煉者協會的招新時間。”
“啊……哦,是明天來著。”
蒙眨了眨眼,抬手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睛。
“看了一天文件也會累的吧?”
白淼笑道:“那就明天見了。”
“嗯……明天見。”
蒙點了點頭。
白淼剛剛離開,蒙就發出一聲嘆氣。
招新,修煉者協會最麻煩的事情,沒有之一。
那些新兵……啊不對,人造神不對才叫新兵,那些學生,他們確實大都是學生。
他們帶著一臉的懵懂進入修煉者協會,這里也不懂,那里也不懂。
他們不光要找前輩問很多問題,還要拜上一個師傅。
這就是他們要做的一切。
但是蒙不需要擔心什么徒不徒弟,師不師傅的問題,因為來之前,曲無默就和白淼說過她的情況,說她的精神狀態還不算特別穩定,辦公和上戰場可以,但是帶徒弟之類的事情就免了吧。
偶爾蒙總是會很慶幸,慶幸于自己在人造神部隊內除了樊易天以外還認識另一個團長。
曲無默是個熱心腸,拜托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會解決,只要他能理解,只要他能做得到。
不過……自己好歹也是來幫人家的忙,現在修煉者協會的情況又這么緊張。
上一任會長和副會長一同犧牲之后,連帶著許多老牌強者都一起犧牲在了戰場上,沒了那些中堅力量,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上一任的新人,老人就只剩下以秦無岸為首的那一批了。
總而言之,現在的修煉者協會需要新的血液,而且要的是活力十足,強韌的新鮮血液。
要不然……自己還是當一次師傅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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