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睡了一個男人!
這個念頭猶如晴天霹靂,劈得裴淵虎軀一震。
他試圖否定這件事,偏偏腦子此時卻思路清晰得令人發指。
如果和他纏綿的人不是沈初,只是摸幾下,沈初的荷包究竟是如何掉到床上去的?
如果和他纏綿的人不是沈初,沈初為何要用自己的婢女做掩飾?
如果和他纏綿的人不是沈初,沈初剛才為何不敢發誓屋里還有第三個人?
一切的疑問在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暗房里根本沒有什么女人,只有他和沈初。
三皇子對他下藥,意圖染指他,他逃脫后卻意外染指了沈初......
這該死的迷情藥,竟然讓他做了自己最厭惡的斷袖之事。
裴淵心頭情緒翻涌,一時間竟說不出心頭什么滋味。
在外面徘徊許久,越徘徊越安靜不下來,心頭猶如火在燒一般,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
他甚至分不清是在怒自己最討厭的人,還是該怒沈初的撒謊和隱瞞。
最終還是沒忍住,他一把推開了暗房的門。
房內一片靜謐。
他裹挾著怒火而來的腿卻忽然停了下來。
沈初趴在小幾上竟然睡著了。
沒錯,睡著了!
在他滿心糾結,又是懊惱,又是生氣,又是自慚形穢的時候,沈初這個始作俑者卻睡得格外香甜。
香甜到嘴角都流下了晶瑩的口水。
裴淵攥了攥手,只覺得心中的怒氣在這一刻到了頂峰。
他大步上前,本想推醒沈初,手在即將碰到沈初肩膀的時候,又倏然頓住了。
叫醒沈初,他該說什么?
說:我已經知道了,與我纏綿的人就是你?
還是說:我會對你負責的?但他要怎么對一個男人負責?
或者說:沈初你不要臉,竟然敢在我中迷情藥的時候染指我?
他的目光無意識滑過沈初蝴蝶般微卷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梁,如海棠般紅潤的唇角,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沖入腦海。
就沈初這張臉,他倆誰染指誰,還真不好說。
念頭一起,裴淵有些狼狽地別過臉去,只覺得心頭的無明火更旺了。
他在胡思亂想什么?
狠狠揉了一把臉,正準備離開,沈初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她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才發現裴淵正滿臉不悅地看著自己。
“咦?殿下回來了,我還沒畫完呢。”
她最近開始有了嗜睡的癥狀,沒想到畫著畫著就睡了過去。
以為他嫌棄自己畫得慢,她連忙想起身解釋,“剛才太困了,我....哎呦!”
小幾太矮了,她趴著睡的胳膊酸麻,一起來才發現腿竟然也麻得沒了知覺。
她腳下一踉蹌,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往前栽去。
“小心。”
裴淵下意識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
沈初直直栽入他懷里。
熟悉的紫藤香撲鼻而來,掌心下的腰身纖細柔軟,溫熱的觸感令裴淵渾身一顫,仿佛觸電一般,一把推開了沈初。
沈初雙腿還在酸麻中,被他一推,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回了小幾旁的椅子上。
腰差點被閃了。
她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腰,皺眉控訴,“殿下推我做什么?”
裴淵背在身后的手無意識捻了捻,上面仿佛還殘留著沈初腰身的溫度。
他喉結無意識滑動了下,冷哼,“本皇子可沒有抱男人的嗜好,扶你一下而已,誰能想到你竟然投懷送抱。”
這可真是無中生有,誰投懷送抱了。
沈初撇嘴,“殿下想多了,微臣可沒有投懷送抱的心思。
剛才小憩片刻,沒想到腿麻了,一時沒站穩而已。”
“讓你畫一幅畫像而已,竟然也能畫到睡著,你是豬嗎?”
沈初一本正經,“微臣倒是想做一頭吃得飽飽,睡得香香的幸福豬,真的,有的時候豬比人幸福多了。”
“呵,豬的歸宿不在飯桌上,就在別人的肚子里。”
沈初......
這家伙出去溜達一圈,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似的?說話一句比一句沖。
她不想就這個話題扯遠了,連忙拿起桌上的畫像,“殿下稍等片刻,畫像還有幾筆就好了。”
裴淵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紙上,見上面畫了個眉眼如畫的女子,不由冷哼一聲。
這個騙子!
那夜的人明明是他,他竟還能睜著眼瞎畫,還真的給他畫出一位女子來。
他若真的信了,照著畫像去找,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人。
裴淵冷哼一聲,“本皇子有急事先走,你什么時候畫好了什么時候送去吧。”
他倒要看看這家伙能裝到幾時。
裴淵拂袖離開。
沈初眨眨眼,糟糕,她還沒和裴淵商議冰花芙蓉玉佩的事呢。
她連忙追出去,外面哪里還有裴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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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淵縱馬一路疾馳回了六皇子府,在書房喝起了悶酒。
兩壇子酒下肚,金寶才氣喘吁吁地從凈國寺趕回來。
“哎呦,我的殿下,您怎么不等奴才就回來了,奴才腿著走了一個多時辰才搭了輛順風車。”
金寶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進屋,聞見滿屋子酒味頓時愣住了。
他湊到孫嚴身邊,小聲問:“殿下這是怎么了?不是去試探小沈大人了嗎?
怎么還喝上悶酒了?難道.....”
孫嚴抱著劍站在門口望天,“殿下說他睡了小沈大人。”
“真的是小沈大人?我的天哪。”
金寶驚呼一聲,激動地直轉圈圈,“我說什么來著?
我的感覺靈著呢,我早就覺得是小沈大人,你們偏不聽我的,一會兒查什么勛貴女眷,一會兒又查什么城南的女子?
嗐,純屬浪費時間。”
話音一落,身后響起裴淵陰惻惻的聲音,“本皇子睡了個男人,成了斷袖,你很高興?”
金寶后背一涼,瞬間想起自家殿下最厭惡的便是斷袖。
真不知道自己剛才高興個啥。
金寶嘿嘿一笑,“奴才不敢,殿下是因為被三皇子下了藥才和小沈大人那什么的,那都是意外,殿下不是斷袖。”
裴淵陰沉沉地看著他,并不說話。
金寶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問道:“咦?男人第一次也會流血嗎?”
裴淵皺眉,“什么?”
“殿下你忘了?咱們把暗房那夜的床單留下了,上面可是有落紅的啊,難道男人第一次也會流血的嗎?”
裴淵臉色更陰,“你覺得本皇子會懂這個?”
金寶縮了縮脖子,“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裴淵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金寶往前湊了湊,雙眼晶亮,“殿下,咱們再拓展一下思路,有沒有一種可能,小沈大人其實是女子呢?”
裴淵倏然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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