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本官就在這天香樓辦公,傳另外一位報官妻子失蹤的苦主前來認尸。”
“讓仵作就地驗尸,立刻封鎖天香樓上下,不允許任何人外出。
另外,將天香樓的姑娘都集中在一起,專人看管,待本官審完趙管事后再找她們問話。”
沈初直接下了一連串命令。
蔣知府愣了下,一臉為難。
“小沈大人,這天香樓畢竟是風月之所,大人怎可在此辦案?
人多眼雜的,萬一大人若是遇到什么危險,下官萬死難辭啊。”
沈初抬手,“天香樓里所有人都需要一一盤問,總不好將這些人全都押到知府衙門去。
所以留在此處辦案是最合適的法子,蔣知府不必再勸,本官主意已定。”
蔣知府嘆了口氣。
“不瞞小沈大人,自從揚州出了少女連續失蹤案之后,下官查了許久也沒有著落。
上報朝廷后,本以為刑部侍郎大人前來能查出真相,誰知道侍郎大人卻遭幕后之人報復。
下官現在是日夜難眠啊,一怕案子破不了,二怕欽差大人遇到危險。
愁得我啊,您看這頭上白頭發都出來了。
罷了,既然小沈大人堅持在此辦案,下官和一眾屬官就留在此處聽候差遣。”
沈初擺手,“知府衙門定然有許多公務在忙,蔣知府不必同我耗費在此處。
你們先行離開,若有需要,本官隨時會派人通知蔣知府。”
蔣知府見他執意如此,便帶著人先行離開了。
這時,韓楓讓人抬著渾身重傷的鄭欣兒走了過來。
旁邊還跟著李安寧。
凌策招了招手,夾著嗓子問:“安寧,你沒事吧?”
李安寧抬頭朝他們看過來,目光倏然一亮,提著裙擺就朝這邊飛奔過來。
凌策耳根微紅。
這丫頭,才半個晚上沒見,看到他也太激動了吧?
估計是她昨天夜里一個人守在天香樓里嚇到了吧?
凌策心中莫名一軟,看她飛奔過來的勁頭,估計是要抱著他痛哭流涕了。
罷了,給她一個擁抱好了。
凌策上前一步,伸開了雙臂。
李安寧像一陣風一樣,從他身邊飄過,直直沖向他身后。
凌策......
跑過了?
卻見李安寧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沈初跟前,滿臉激動地看著沈初,眼睛亮得猶如天上繁星。
“小沈大人,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時候到揚州的?”
沈初微微頷首。
“才到揚州,李姑娘,別來無恙。”
李安寧揮著小手,“呵呵,無恙無恙,我好得很。”
凌策撇嘴踱回沈初面前,伸手扯了扯李安寧的袖子。
“你就不問問我是不是有恙?”
李安寧一把揮開他的手,又將他往旁邊推了推。
“哎呀,玲玲姐,你別擋著我的視線,我和小沈大人說話呢。”
凌策......
終究是他多余了?
這個見異思遷的死丫頭。
凌策酸溜溜地道:“和他有什么好說的?沒看到人家辦案呢,哪里有時間和你閑說話?”
“對哦,辦案。”李安寧這才想起案子的事,連忙后退一步,一臉善解人意的樣子。
“小沈大人你先忙案子,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盡管說。”
“好,多謝李姑娘。”
沈初看向被抬到跟前的鄭欣兒。
鄭欣兒身上全是血,幾乎看不出原來的衣裳顏色,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布滿了一道道赤紅的鞭痕。
可見她曾經受了多大的折磨。
沈初心中輕嘆一聲,若是昨日堅持帶走她,她就不會被鞭打至此了。
韓楓道:“這姑娘是個倔的,傷口只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她堅持要先見你,說有話對你說。”
沈初緩緩蹲下身來,輕聲道:“鄭欣兒,你想對我說什么?”
鄭欣兒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她定定地看了沈初片刻,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地上癱坐著的趙管事。
她費力地抬起手,指向趙管事。
“大人,我親眼看到是她親手勒死了白蓮花和孫玉香,然后把人埋在了海棠樹下。”
趙管事臉色難看至極,“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沈初臉一沉,“紅袖。”
紅袖會意,立刻又摸出一顆果子堵住了趙管事的嘴。
沈初神色緩和下來,對鄭欣兒說:“你慢慢說怎么回事。”
鄭欣兒抿了下嘴唇,眼中閃過一道恐懼之色,記憶仿佛又倒退回那天。
“事情是這樣的......”
鄭欣兒清楚地記得,那日是八月十六日,前一天是中秋節,闔家團圓的節日。
在天香樓的姑娘大部分都像她這般身世凄苦,要么沒了家人,要么不受家人疼愛。
所以團圓節對于她們來說反而心生傷感,是以那兩日樓里的氣氛十分低沉。
大多數姑娘都待在自己屋子里,很少有人出來走動。
偏巧那日又下了傾盆大雨,整個樓內都靜悄悄的。
鄭欣兒本來待在屋里練琴,后來見雨勢漸小,便生出了雨中漫步的心思。
剛入花園中,忽然聽到趙管事的房中傳來爭吵的聲音。
天香樓里的姑娘幾乎沒有人敢大聲和趙管事說話的。
她心生好奇,便悄悄湊了過去。
透過半掩的門縫,她看到和趙管事說話的人竟然是白蓮花和孫玉香。
這兩人同和她一起在明德班學習過,算得上熟悉。
只是后來兩人離開明德班后嫁了人,而她入了天香樓,所以聯系逐漸少了。
屋內三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
她聽到白蓮花氣呼呼地嚷嚷:“那么多人不見了,我不相信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妹妹絕對是誤闖入天香樓后不見的,這件事你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孫玉香接口,“蓮花,別和她廢話了,我猜肯定是荷花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被她們給抓起來了。
趙管事,不說別的,今兒我們倆可是親眼看到你做了什么的。
要是我們將這些事告訴官府,你的天香樓還能開得了嗎?”
趙管事連聲叫冤枉,“你們真的誤會我了,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兩位先別著急,喝杯茶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她親自倒了兩杯茶給白蓮花和孫玉香。
兩人說了半天正口干舌燥,接過茶來就喝了。
誰知沒過片刻,兩人就人事不知,軟軟倒在了桌子上。
鄭欣兒說到這里,瞳孔微縮,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韓楓見狀,連忙摸出銀針,給她扎了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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