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地昏冥,月還未升起,故而陰黑。
漣水入海口。
一支掛著渤海艦隊旗幟的船只,已經闖了進來。
片刻功夫,三千人下了船,直撲東海中所。
正在堵東海中所的海寇,完全沒想到敵人會從海上闖進來。
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三千人,已經打了上來。
“鎮國府海明王在此!殺!”
海明王。
祖籍南直隸淮安府,少年居于淮安,后其父犯罪,牽連發配充軍榆林鎮。
從他記事開始,就是在草原沙漠之間,和鄂爾多斯部落打仗。
從小磨礪的砍腦殼手藝,那是真的頂。
身披三層甲,足一百斤,合現在一百六十斤重。
手中一把劈柴斧,敢直面騎兵的沖鋒。
現在他一馬當先,帶著一排刀盾兵,舉著盾冒著箭雨,瘋了似的朝前沖。
海寇可從未真正跟北疆重甲步兵交過手。
面對海明王這樣恐怖的打法,沒有任何的反抗心思,當場就被海明王帶著手下撕開了防線。
然后后方方陣跟進,瞬間敵人兵敗如山倒。
這個時候,東海中所城門大開,東海中兵馬沖出來,前后夾擊,圍困東海中所的六千海寇,當場潰散。
“居然是你小子來了!”
徐文昌騎著馬沖上來,看到了海明王大驚:“陛下左右不需要人了嗎?”
“還有趙電。”海明王在盔甲下甕聲甕氣道,“總之,我這一次來打海寇,功勛還不見的有趙電賺得多!畢竟開平那邊,似乎要開戰了!”
“那可得趕緊解決這邊的問題。”
徐文昌皺眉,接著下令吹號沖鋒。
東海中所和援軍,如同秋風掃落葉,快速清場俘虜敵人。
謝昌所在的船上,也是一片混亂。
尤其是得知敵人已經殺上來之后,不少人想要逃跑。
“援軍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我們沒有得到消息!”
謝昌又抓起那個負責情報的家伙。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渤海已經結冰了啊!”
渤海結冰……
謝昌咬了咬牙:“大事不妙!大明水師,一定有南部的島嶼做據點!”
“可是,整條航線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陳泰的艦隊跑哪里,我們都是應該能知道的啊!”
“不管了!先想辦法擊敗敵人的水師……”
謝昌剛說完,后方地平線上出現了龍旗。
一個中年男人雙臂環抱的看著身邊黝黑肌膚的太監:“怎么打?”
“船堅炮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防止對方用火船自殺沖鋒就行。”
太監聳了聳肩。
“那就……開炮。”
兩條大船側身,形成夾角并且擱淺河灘,強行形成關門。
下邊快速穿過蜈蚣船,開始清理漣水上出現的敵人運兵船和可能進行火攻的船只。
然后,兩條大船左右各有十門佛郎機炮。
一聲令下,交叉轟鳴。
陳泰就帶了兩條炮艦。
左右各十門,一共四十門威武將軍炮。
為了給渤海艦隊使用艦炮,朱厚照已經縮編了北方炮兵營。
全部支援渤海艦隊使用了。
轟隆!
二十門炮響徹云霄,漣水上停靠的大船小船,全都遭到了毀滅打擊。
尤其是,他們不講武德的使用了鏈彈,大量桅桿、船帆被破壞。
“沖出去!沖……”
謝昌看著一條從后方沖上去的船,結果被陳泰特地擱淺的船,死死卡在河里,然后夾角中的炮手開炮,直接將整條船上所有人嚇趴在甲板。
接著跳幫。
俘虜。
然后船出不去,整個漣水,被徹底堵死。
“棄船上岸,往南邊的新壩鎮移動!不然我們就要被圍死了!”
看清了敵人的盤算,謝昌捏緊了拳頭。
這渤海艦隊,壓根沒有打算跟他們在河面上交手,陳泰強行擱淺船只,形成夾角,正好堵死了他們進出的可能。
再加上枯水期,大家本身就難行,還想調轉船身離開?
怎么可能?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全部進入漣水!”謝昌要瘋了。
“可是不進來,從東海中所走到海州,還有二十幾里路……”
“甘霖娘!少廢話!棄船!往南逃!”
謝昌爆粗,拉著搞情報的廢物趕緊騎上馬跑了。
“上岸!追!”陳泰一聲令下,親自帶隊沖上岸。
至于船這邊,阮平波負責,繼續開炮,敵人往南跑之后,就派人搶船。
這一次他來的目的就是搞海船,回頭走南洋商貿,眼前海州這邊,一百多條船,挑挑揀揀,還是有二三十條可以用的。
足夠完成原始資本積累了。
到時候以舊換新,相當快樂。
陳泰是陸戰出身,騎射也是嫻熟。
一沖上岸,簡直如魚得水。
再加上楊成毅所部和夏妥妥騎兵提前從高橋鎮繞后,埋伏在朐山,敵人過半,就開始沖擊分割戰場,很輕松就完成了圍剿,成建制消滅敵人。
謝昌跑到了三十里外的新壩鎮,轉頭一看,只剩下三千人不到還跟著跑。
畢竟海寇多數不著甲,因此他們跑得飛快,相較于夏妥妥他們還需要騎馬截殺,更早跑到了新壩鎮。
新壩鎮的謝暉,正在強攻,情況不好,因為敵人這邊佛郎機炮就十門,看起來不多,但是架不住他們還有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銃炮,打得他們寸步難進。
不過看到后方出現了自家兄弟,他以為是援軍來了,當即怒吼道:“都往前沖!援軍到了!進城之后十日不封刀!搶到的都歸你們!沖啊!”
“殺啊!”
各種激勵之下,攻城就開始強力了。
新壩鎮守備,名喚平天河。
明初將領平安之后,不過已經和主脈出了五服,本身他也只是軍戶的一員罷了。
另外他不是朱厚照義子,只是朱厚照從九邊軍戶中,隨便抽調過來,有點文化水平的將官。
任新壩鎮守備,按照鎮國府的軍制規劃。
鄉鎮守備官,都是正八品官銜,負責本地的屯戍,不過本地衛所兵出身的習慣稱呼他為千戶。
反正朱厚照這邊的軍制一言難盡。
他既要朱元璋的衛所兵,也要募兵軍制的軍銜,又有鎮國府的一套體系,同一個人甚至身兼多職,相當混亂。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朱厚照必須掐住兵部和吏部的借口,防止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土地被滲透。
總之翻譯過來,平天河就是一個鎮國府守備官,掛衛所鎮撫銜的地方民兵長官。
他所控制的新壩鎮,擁有鈔關,所以這里人口多,相應的兵也就多。
三千人,十門威武將軍炮,外加各色銃炮,愣是擋著敵人強攻數日。
看到敵人再度發動強攻,平天河站在墻上,看到了后方搖曳逼近的陳泰旗幟,松了一口氣:“我們的援軍到了!將這一萬碎銀撒出去,余者隨我沖出去!”
平天河一聲令下,擺在城頭激勵本地人的銀子,被他抄起來丟出去。
“撿銀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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