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就這點陷阱能抓住人嗎?”方壯蹲在草叢里,眼睛盯著路口。

“對待滿腔怒火的人,越簡單越好,瞧著吧。”楊束貼著地面,靜靜等待。

“來了。”

龐長抬起頭。

馬蹄聲逐漸清晰。

“駕!”孫扈策馬疾行,軍營守衛森嚴,他竟能悄無聲息出去。

再就是那一棍子,快準狠,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他當真是不學無術,四體不勤的廢物?

孫扈眼里有思索,夜色下,他并沒瞧見前面陰影處的繩子。

等發覺時,人已經隨著馬往前撲。

孫扈經驗豐富,當即就要翻滾卸去慣性,但他剛一動,整個人就被網了起來。

跟在他身后的衛兵想去營救,一張大網蓋了下來,阻了他們的腳步。

“校尉!”

七八支羽箭飛出,朝孫扈射去。

孫扈眸子一凝,卻無法掙脫大網。

晃動間,他躲了三支,但其他的,都落到身上。

“校尉!”

衛兵已經砍斷擋路的網,沖到孫扈跟前。

他們悲憤的表情都做好了,但看到孫扈的那一刻,所有人愣住了,沒有血?

“去了箭頭。”

一衛兵撿起地上的箭矢,說道。

“誰這么閑?大晚上的戲耍我們。”

衛兵環顧四周,想把人抓住。

孫扈沉著臉,他當然知道是誰干的,這要是沒去箭頭,此刻,他已經死了。

“校尉,沒找到人。”

“回去。”孫扈當先邁步。

他已經被楊束得手了三次,以他現在的狀態,只怕還會著他的道。

“世子,走了。”

楊束吐出嘴里的草根,“反應過來了,下一次,他會拿出一個校尉該有的謹慎和計謀。”

“睡吧。”

楊束揮手,自顧自躺下。

“校尉,中郎將呢?”

衛兵見孫扈空手回來,不由問道。

“躲起來了,天色已晚,且讓他逍遙逍遙。”孫扈說著越過衛兵,徑直走進營帳。

看著桌上的鞭子,孫扈擰緊了眉,既有些能耐,又為何會那般不堪。

拍去胸口的白灰,孫扈抿著嘴角,在椅子上坐了半個時辰。

天一亮,孫扈領著百人出了軍營。

這一次,他沒冒進,將楊束當成最危險的敵人,探子在前查看情況,孫扈傾聽著周邊的動靜,手握著刀柄,時刻防范。

“世子,煙升起來了,你確定孫扈不會殺來?”

方壯見楊束真烤上魚了,眼睛眨個不停,這也太囂張了。

楊束往火堆里扔枯枝,“孫扈吃了兩次虧,越明顯他越不會信,再去抓兩條魚來,就這幾條,夠誰吃呢。”

楊束把魚翻了個面,一臉悠閑。

“校尉,那邊有煙。”衛兵指著煙升起的地方,稟道。

孫扈看了一眼,領著眾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山坡上,龐長見人來了,手放嘴里吹響。

“警戒!”

衛兵們拔出了刀,互相倚靠,抬頭四顧。

見衣裳包著的東西從山坡扔下來,衛兵一刀砍了過去。

“不好!是馬蜂!”

“跑!”

一時間,隊伍徹底亂了套,楊束是個狠人,一共準備了三個馬蜂窩,前中后,保管人人有份。

等孫扈甩了馬蜂,找到生火的地方,地面上只剩下啃干凈的魚骨頭。

看著魚骨頭,孫扈面色難看,他就篤定他會走那條道?

“搜!”孫扈咬字。

眾人棄馬,地毯式搜了起來,自然是一無所獲,楊束早跑了。

“校尉。”衛兵小心翼翼看他。

“草撒了瀉藥!”

驚呼聲響起,眾人回頭,就見馬集體躥稀,孫扈的臉黑成了鍋底,他的每一步,都在楊束的算計里。

“世子。”方壯把水壺遞給楊束,“孫校尉為什么不當即追我們?還要擱那搜。”

楊束喝了幾口水,蓋上蓋子,“過于小心聰明,以為我們玩燈下黑。”

“走了,開始下一步。”

密林里,孫扈一步步往前走,楊束是真的狂,他生怕他找不到他,一路上畫箭頭指引。

什么紈绔,呸,就是個狐貍!

詭計多端,又陰險狡詐,防不勝防。

“校尉。”

領頭的探子回來了,臉皺成一團,欲言又止,最后他示意孫扈自己去看。

七個牌子間隔五十米,上頭的話各不相同。

“勿從此進,有坑。”

“進去后左拐,可避過陷阱。”

“直走300米臥倒。”

“小心空中飛人。”

“有網。”

“五十米處,放了捕獸夾。”

“一切安全(騙你的)”

“校尉。”衛兵看向孫扈,等他的指令。

孫扈望著林子,久久未語。

看了看身后的衛兵,他讓兩人一隊,進去查探。

不多時,里頭就響起驚叫聲,再然后,沒了任何動靜。

14個人,一個都沒出來。

“回去,點一千前鋒衛。”孫扈沉聲開口。

此地離軍營不算近,足足近一個時辰前鋒衛才到。

千人分成7隊,進入了林子。

第一個牌子,說是有坑,沒騙人,但最后前鋒衛還是掉了進去。

楊束那個陰逼,就留了一條路,周邊都是坑,箭矢一飛射,閃躲間,看著凝實的地面塌了。

左拐,可避過陷阱,確實避過了,但陷阱不止一個。

臥倒后,前鋒衛成功躲過飛過的木架,讓底下的網給一網罩住了。

空中飛人是真的,方壯拉著繩子從前鋒衛頭上蕩過,腰間綁著的油桶撒了他們一身,隨后一支火箭射在前鋒衛三十米處。

有網,很大的網,從四面包上去。

捕獸夾沒用鐵的,真傷了人,得賠醫藥費。

一切安全,當然不可能,楊束上了毒煙。

前鋒衛是灰頭土臉出的林子,對面要不是留了手,他們死傷慘重。

孫扈看著這一切,眸色深沉,他好像就帶了30個親衛。

30人卻讓1000人如此狼狽,屁的廢物。

“校尉,在林子里發現的信。”衛兵把信給孫扈。

他又有什么詭計?

孫扈把信拆開,信上只有五個字,“勺子谷一見”。

勺子谷的特點,名字已經表露了出來,里頭很淺,并沒有路。

看著信,孫扈還是帶人去了。

勺子谷正中,一個戴著老虎面具的人坐在那,手里的小刀,不輕不重的削木頭。

他五十米處劃了根線,似是警告別越了。